后露出苦涩:“……我是要被赶出利刃了吗。”
沈十安沉默片刻。
然后放缓了语气:“你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但这并不代表人不能犯错,也不代表人永远不会改变。利刃要求勇敢和忠诚,同时也倡导宽容和友爱。作为同学,我选择原谅了路修远的冒名顶替,作为队长,我也可以给你第二次机会。你可以继续在研究楼工作,但是这件事的后遗症究竟该如何消解是你跟路修远之间的事情,既然做了,你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请曹爽离开之后,沈十安还没来得及动作,沈寻已经瞬间黏了过来,一边用脑袋蹭他一边撒娇:“安安,你不要搬出去,我们还在一起睡好不好?”
沈十安捏了捏额角:“不好。”昨晚沈寻堵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走,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硬是看了一夜,谁也没睡着觉,他现在脑子有点疼。
大狗急得都快哭了:“为什么不好!我都已经认过错了,路修远曹爽这些人犯错你都能原谅,为什么就是不原谅我!你别生我的气了不行吗!”
沈十安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从林阮的建议,导致两人的关系变成如今这番尴尬状态。
沈寻完全不能理解:不小心做错事的是他,安安为什么要气自己?
“你别生你自己气,我原谅你了,我们谁也别怪谁,还是一起睡好不好?”
沈十安头更疼了:“……寻寻,现阶段分开睡,给各自一点缓冲的时间,对我们都有好处。”
有好处?有什么好处?有屁的好处!
“你说你不生我的气,你说你气自己,可是分开睡难道惩罚得不是我吗?你气自己为什么还要惩罚我?”沈寻又愤怒又委屈,翡翠色巨大兽眼中泛出一层水光:“这不公平!这根本就不公平!安安你太欺负人了!”
吼完蹭地站起来,砰地一声把书房门撞得粉碎,风一般跑了出去。
他速度太快,等沈十安追出去之后哪儿还能看见他的踪影。
这臭小子,能耐大了脾气见长,还敢离家出走了!
明知道以沈寻的能力几乎不会遇到危险,沈十安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翻腾的焦灼,立刻给顾长晟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查一下基地各城门的出入记录里有没有沈寻的信息。
顾长晟很快给了准确回复:“他从南城门跑出去了,就在半分钟之前,哥,需不需要我派人帮忙找找看?”
“不用,我自己找就行,谢了。”
从南城门跑出去的?他能去哪儿?
沈十安驾驶越野车沿着沈寻走过的路线从南城门追出去,又沿着主干道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大狗的踪迹。
没办法,他太显眼了,那么大一坨趴在山顶上想忽视都难。
沈十安记得这里,这是大年初一那天沈寻载着他一起过来看日出的地方。
沈寻就趴在两人当天站过的位置,山脚下的景色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放眼望去依旧是白雪皑皑,但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总能在山石缝中找到几抹鲜活的绿色。
沈十安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大狗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有哭过的痕迹。
明明早就知道沈十安找过来了,等他走到跟前的时候还要特意把头扭过去,重重“哼”了一声。
明显的鼻音让沈十安有些心疼,在他身边找了块高一点的石头坐下来,脱下手套往狗头上摸了摸:“生我气呢?”
沈寻扭着头还不肯看他。“你骗人,”他说,少年泉水般清脆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些隐约的成熟的磁性韵味:“你明明说过全世界最喜欢我,但是你生我的气,不肯原谅我,还不愿意跟我睡一起。”
“对不起,”沈十安放软声音老实认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将负面压力都加在你一个人身上。”
他早该想到的,沈寻从被他捡回来的第一天、心理年龄还是幼儿的时候就一直跟他睡在一起,对于沈寻而言,“一起睡”不仅代表着亲密、信任和依赖,更是一种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价值认可方式,是不容侵犯的独有权利。
因此当他提出“分开睡”的时候,对于沈寻来说这无疑是最严厉的也是最无法接受的惩罚。
他想要缓冲的空间,想要理清思绪,想要找到一种更好的处理关系的途径,方法有很多种,但最不该使用这样简单、武断并且粗暴的方式。
沈十安抓住狗耳朵揉了揉,又在他头顶亲了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