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马泯风终究是庆幸过早。
拍了拍翻箱倒柜鲜红骑马装上沾上的灰垢,声嗓淡定道:“通通搬出来!”
刹时,司马泯风惠风和济的脸上yīn云密布。
只见一箱又一箱的物什自琼花殿我的寝殿被搬出来。俱是八人吃力合抬的箱子,显示着里面物什之重。百只大号箱柜被抬出来后,司马泯风在愣了一下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气打开十数只。只见开箱后,或金光刺眼,或钗钿珠翠,或奇珍古玩……金元宝,珠玉琳琅,甚至是连城价值的珍奇没有让司马泯风眼前一亮,他整个人反是劲风鼓作起来。司马乘风却是温静恬然,显然我将带走这些物什,他意料之中。
没有携带一样脂粉一件衣物,甚至是一个侍女,但只怕见到我所带之物和千金一般他还要泰然接受些。
“宇文绾,”昨日还唤我宇文……郡主呢,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呀。“带着这些起程,我绝对不同意!”司马泯风霍地合下箱盖,“在下也是提着脑袋办事,北齐残兵散步北国各地,此次护送你与千金郡主回长安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出茬子掉脑袋那是你的事,”望着司马泯风,我不容置疑道:“不带着这些起程,我也是绝对不同意!”
“你可知这些沉重的东西带着有多耽搁脚程?”司马泯风不卑不亢,“轻装简便,尽快回到长安于我才是头等大事!”
向来是不放过讥诮司马一家子人的机会,“果然是司马家的人,世人都爱珠宝,偏你司马泯风不看在眼里!”
司马泯风冷笑,“宇文郡主乃我大周最尊贵的皇族,也该不把珠宝看在眼里才对!”
玩弄手掌,伸张十指,“我就是有这么点嗜好,怎么着?”
只见司马泯风目光从我面庞凉凉划过,与左右沉静道:“……全部毁了!”
我大惊,趋前一步,“这些大凡伯父赐下,即便不是伯父所赐,也是出自大周国库,为列位先帝所有,你起心毁损,该当死罪!”
“你……”不意我如此说,司马泯风滞住。半响,复又启齿道:“你可知,光守护运送这些东西,也得一支军队?”司马泯风沉凝道:“弄丢了,个个都是要掉脑袋的!”
司马泯风倒也不笨,由我道出御赐之物,想到了这一层。
自然是要‘弄丢’的。
看司马泯风已在退步妥协,我已是心下大松,好说话道:“那便由我亲自护运,弄丢了,责任在我。”
要的就是这个!
这样的话都放出了,司马泯风自然再无话可说,冷冷走掉,冲左右吼叫道:“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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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才算真正身心安定。探出头从车窗外望一眼身后车如流水马如龙——运载的皆是我随带的箱柜。这三年来,伯父留心送来,流水样流进豫州行宫我的琼花殿的奇珍异宝确实多了些。加之父王三不五时谴人送来的“惊喜”,琼花殿真正整个被堆满了。司马泯风为此火冒三丈倒也在情理之中。
身边是四位侍女。是少不了人服侍的,我一个侍女也没带着,也是晓得千金带的多的缘故。千金的善手佛心,我是晓得的。然而此刻却不愿身边有人服侍。想着法不为人疑心地谴退她们,竟至昏睡起来。正与周公会晤,似有熟悉的声音在唤我,“郡主,郡主……”
睁开眼,所见一片漆黑,马车在又摇晃了一下后停了,显然是因为已到傍晚,司马泯风停了行军,打算在附近歇息。
可哪有什么人?除却睡意正酣连点灯都不晓得的四位侍女。正以为是幻觉,从枕下的匣子里翻夜明珠,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郡主……”
听清了,发声处是微掀起一角的车窗。
一双星眼在车窗外眨呀眨。
那不是星星在眨眼睛。是阿穗!
原来是阿穗时过三年,黑得跟煤炭似的,脸庞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阿穗!”情不自禁地唤了出来。
“嘘——”阿穗示意我噤声。
哪里噤得了声?看一眼睡着的四位侍女,匆忙拖阿穗从车窗外进来,诧异道:“哎,你是去‘服侍’父王,又不是上战场,怎么晒成了这样?”
同时心下大喜,要做之事本就觉欠缺帮手,阿穗到了,天助佑我!问了出来,“你怎么到了?”
“不是要回长安了么?”阿穗道:“王爷让我过来服侍郡主。”整理着左右发髻上垂下的两条小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