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便连感情也可以恣意妄为;她身份不济,即便贵为帝妃,也有许多不能,如何不羡?“陛下不来念伊宫许久,宫门冷清,还望绾绾常来走动。”谢妃娘娘与我耳语过后,已是笑语欢歇,言称乏了,带着宫人离开,将地方留给了我与豢楚。
望著谢妃娘娘离去的身影,回想她最后与我说的话,原来是要借我承宠,然而虽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但亦是不惯虚假的一套,有话直说,便是我素来因为妇纬勾心斗角烦恶后妃,此刻也生不了厌恶。何况,以后常于谢妃娘娘宫中走动,常能见到豢楚,我何乐而不为?
谢妃娘娘一走,辽阔的绛紫花海与豢楚相对,也觉得bī仄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豢楚本已神色从容,在我的局促下,渐渐也有几分不安,但看我连头都不敢抬,已是寻思着话,与我安祥微笑,“方才,你们背着我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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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跳脱的话,果然让我身上紧绷的弦松弛了下来,我看一眼豢楚,说道:“倒是从不知道侯莫臣相与谢妃娘娘是义兄妹。”
豢楚微笑,这一笑更令天地为之展颜,见者心胸开阔。望著豢楚,我亦笑了起来。
这时豢楚将手中璎珞递向我,望著我道:“原来这是你的。”
“也不是我的,”我道:“那是千金的。不,是司马乘风拿走千金的,我又从司马乘风那里拿了过来。”
“是这个吗?”豢楚从怀中取出另一只璎珞,举给我看。
我看着他右手里那只从左手衣袖里取出的璎珞,又看着他此刻左手从怀中取出的璎珞……我就说,方才我是将千金的璎珞塞进他怀里的,他却当着众人的面从左手衣袖里取了出来,原来,原来……
他取出的,显然真是幼时过家家时他拿到的我的璎珞,而十年过去,今日临场能取出,显然十年来随身携带。为什么,为什么,难道,难道……豢楚喜欢我?
“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豢楚轻柔的话如一瓢冷水将我的窃喜浇灭,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然而他望著我的目光一派真诚,怎么也不像说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记得了,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啊,我记得如司马乘风所说,那次过家家,他拿到我的璎珞后,我将他打得抱头痛哭……不记得也好……虽是如此,望著豢楚,心中还是溢满了失落。
将我的失落瞧在眼里,豢楚以事实安慰我:“八岁那年我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了,以前认识的人和经历过的事……都不记得了。”
昨日司马乘风提到过的,豢楚当时就被侯莫陈琼送回老家调养,直到去年,方才回来长安。
“不过几年前,无意在旧衣物里看到它,因为诧异那是女儿家才玩弄的东西,编制装饰的又极为jīng致,恐那是别人心爱之物,未免遗失,所以一直带在身边,”豢楚望著我,“今日既然找到了主人,理应物归原主。”
豢楚将我的璎珞,连同千金那只一并递于我,我却只接了他左手那只属于千金的。
废话,我的璎珞十年前便被他拿到,没缘此刻我也会认定有缘,笨蛋才会收回来。
我看著他,蓄意问道:“过去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