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客厅,站在了陆思意面前。
“我就说,”宋秉冷冷道,“还没有到六点,你怎么就上来了。”
陆思意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秉周身的气息真的很冷,像是要把一切都给冻住。他的眼神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温度,一瞬间,陆思意甚至有些分不清宋秉是真的在生气,还是装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宋秉眼中的神色缓和了一分。
当然,也仅仅只有一分,只有一瞬。
下一瞬,宋秉微微弯下了腰,和他的距离很近。
这真的给了人很大的威压,陆思意皱了眉毛,甚至想要往后退小半步。
继而,他发现,宋秉眼中没有冰冷的神色了。
冰凉的湖面变得波光粼粼,好像阳光下的一滴大自然的眼泪,柔和,平静,想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如果,忽视掉宋秉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只看眼睛的话,此刻的宋秉是温和的。
陆思意确定了,宋秉确实是装的。
可是下一秒,监控里,身材高大的实验体就突然拽起了身体瘦弱的研究人员的衣领,之后立刻转身,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一样,将实验员猛地掼在了玻璃墙上。
——没有人知道,连监控也记录不到,宋秉在伸手之前,双唇微动,用唇语向陆思意说:“别怕。”
冷静自持,矜贵镇定。
之后,拥有从容平和目光的人,做起了粗暴焦躁的事情——他掐住了那个比他矮了一头、也比他瘦了一圈的实验员的脖子。
陆思意垫着脚,紧紧贴着玻璃墙,感觉到宋秉用膝盖顶着他的腿。
此举看起来是宋秉在防止对方用腿踢自己,可实际上,宋秉帮陆思意分担了一部分力量,让陆思意即使踮着脚也不会太累。
——同样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刚刚,那么大开大合的动作,陆思意也仅仅是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他没有被伤到分毫。
可是,戏还是要做足的。
小实验员似乎是懵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双手乱抓,攀上了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老实点!”宋秉开口,用足以将监控室里工作人员吸引过来的声音大声喊道,“别乱动!不然老子可不保证你能活着!”
宋秉又骂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好:“抽血?”
“老子有多少血能这样给你们抽的?!”
喊完这句,他就将可怜的小实验员又扔在了地上。
之后,他又踢翻了茶几。
监控录像中,那茶几翻的位置虽然离小实验员有一段距离,但他也明显是被吓到了,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宋秉房间门口。
而宋秉,再一次泄愤似的踹倒沙发后,就大步朝着那个自己找上门来、惹他不痛快的小实验员跨去。
他两步就赶上了他,在实验员的手即将触碰到房门之前,暴走的实验者抓住了他的肩膀,再次像是拎小鸡一样地,将他掼在了地上。
然后,实验者抬脚,就要向实验员脆弱的腹部踹去——
他的脚还未落下,就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了力道,后颈处猛地传来了一道酥麻的电流感,紧接着,全身剧痛。
宋秉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似乎是想让被电击的感觉减轻一些。
而刚刚被他摔在地上的小实验员似乎是吓懵了,一时间连起都起不来。
直到半分钟后,30层的电梯打开,从里面冲出了拿着麻-醉-枪和电击棒的保安……
[实验体211号的再一次暴走,与上一次相距15天,冷静期暂时为今年的最长记录,但没有打破他接受基因实验之后八年中最长记录(20天)。
这次暴走,最终以实验体被制服、实验员受到轻微擦伤和惊吓告终。无其他人员受伤。]
陆思意坐在电脑前,看着群里的这条消息,面无表情地改了一行代码,之后将表格文件关掉,再次运行了计算程序。
宋秉暴走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今天终于可以去看他了。
每一次宋秉暴走之后,基地都会给他注射镇静剂。他会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昏睡两天,醒来之后,就会进入一段时间的极冷静时期。
而现在,陆思意确信,那其实是宋秉的自我控制力与镇静剂的双重作用下,所构造的极冷静时期。
——那天,宋秉根本就没有伤到他,擦伤是他自己在最后一次摔倒之后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