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气gān燥,又恰逢风起,火借风势,转眼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刹那蔓延开来的彤红,犹如铺天盖地的làngcháo,人声马嘶顿时充斥了留宿燕王拓跋狐带来齐国的五万将士的营帐,以及燕帝拓跋狐所居住的驿馆。
身在战场,虽不忍心血流山河,奈何十多年来,这双手早就沾满了无数人的献血。罪恶已经列不清。自古的名将,哪一个又不是踏在尸体上走过来的。功名越甚,杀戮越重。
只求帮了夜这一次,破坏了燕国与齐国的联盟后,从此隐退山林,不做冷血无情的将军煌灼,只作无衣的子郁,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眼前火光漫天,血流成河。淬不及防,还不明所以的燕国将士,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我调遣而来的齐国兵杀死。
我坐在马上冷眼旁观,洁净的双手未持刀剑,虽未亲手斩杀燕国的一兵一卒,燕王拓跋狐带来齐国的五万将士,却全因我而死。
一道血光喷来,又一个燕国人死在我的面前。不染纤尘的白衣,溅起来雪血花点点。
终于等到了燕帝慕容殇被燕国将士护卫出来了,终于等到燕王拓跋狐从驿馆里出来了。齐国兵们意欲在我面前立功请赏,纷纷持矛涌向那一gān燕国将领。
先前的得势,不过因为燕国那五万普通士兵毫无防备。而此时,齐国兵们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几百燕国禁军,以及那少数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齐国兵们又怎讨的了好?
不过齐兵人多势众,那gān燕国将领段时间内想脱身离开也是天方夜谭。
然后我看到驿馆那端的马背上,燕王拓跋狐紧紧地盯视着我的眸子。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地对燕国将领下令:“先护送陛下离开,我等伺机撤退!”
燕国的五万士兵已全被齐兵杀死,仅存了为数很少的几百人拼力想要突出重围。确实,不宜恋战。
可是,我怎允得拓跋狐平安离开,无端为自己埋下隐患呢?在无衣的面前,因你、摸不准无衣与他的关系,我不能下杀手。此刻,我却没有什么顾忌。
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才一冷冷下令,我自己从大周带来齐国的两千jīng军,这十多年来跟着我征战天下的亲卫军已把剑策马迎敌。我知道,任凭那余下的几百燕国人有通天的本领,一个也休想全身而退。
这两千铁骑,和留守砸魏国公府护卫的一千人,以及遣去护卫夜的那两千人。皆是百里挑一,能以一敌百的好手,由着我亲自训练,攻城略地,无所不能。
势力的对比立刻见分晓,先前砍杀齐兵还游刃有余的燕国将士,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一个个地倒在了血泊里……
艺高胆大的拓跋狐见状也大吃一惊,再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呵撤退。燕国将士领命,豁出来生死,背水一战,竟然将燕帝慕容殇平安地护卫了出去。
“将军……”见此,李鹤急道。
连我,此刻也不得不佩服燕国这些留着鲜卑族血统的将士。这般的誓死一站,团结一致,仅仅这jīng神,都是可贵的。
只是,我又岂将那病恹恹的燕帝慕容殇放在眼里?逃了就逃了,那般要死不活气息奄奄的慕容殇,又能成就什么大事?
自始至终,我的目光都只是紧迫着一个人。
燕王拓跋狐。
“拿弓来。”我伸手,李鹤已将弓箭呈给了我。
弦微张,拉至满月。箭羝微微颤抖,我拉紧后弦,至劲而松……这般百步穿杨的箭法,拓跋狐必死无疑。只是无衣与拓跋狐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这样将拓跋狐置于死地,无衣会不会怪我?
箭羝流星般地飞she而出,我闭了眼。
就这样让拓跋狐死了的话,燕国必打乱,群龙无首,夜是有称霸天下的凌云壮志的,我这样做,等同于替夜解决了整个燕国。可是……自古爱情与友情竟也难全,宁愿让夜已经偶的麻烦多一些,也不想看到无衣为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
那临she出去的箭羝,我竟故意偏了几分。
拓跋狐重伤,栽下马去。那箭虽不至于让拓跋狐立刻致死,也定要了他半条命。处理及时的话,或可保得性命。看拓跋狐自己的造化了。
燕国将士生存的人屈指可数,那为数不多的几人,竟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昏死过去的拓跋狐救走。
惨叫声还在继续,我看了看天,距离晚膳离魏国公府已过去两个时辰了。
“李鹤,取套gān净的白衣来。”我的衣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