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笑道:“在魏国公府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勤勉政事了,我无心朝政,一向懒散。”
“那可不同,那是齐国的朝政,这里是大周。”
子郁道:“不管身在哪里,性质是一样的。我确实不喜欢朝堂中的是是非非。”
倒也是。看了看身边那么多的侍卫,小声问他:“是不是龙御夜遣来软禁我们的?”
子郁低声回答我:“你见过,自己的心腹软禁自己么?不说那五千铁卫是我的心腹,即使我jiāo出了兵权,三军之中,怕也有一半的只听命于我,不听命兵符呢。”
明知他说的是实话,还是佯装不信,说道:“要不是自己被软禁,这大半个月来,你怎么没带我出将军府一步?”
“某人说要我补偿她闺房画眉之乐,我不是每天在家里陪妻么?”
牵衣求垦:“大半月来在将军府闷坏了,子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子郁道:“齐宕一会儿就从睿清王府过来了……”
“一天不叫他功课,他又不会变成弱智。”不由分说,硬是拉了子郁出府去。
……
街上的东西又怎比得过将军府的好,我却是见一样买一样。样样皆是新奇。子郁自然不会如在齐国那次说我生长在深山野岭没见过世面了,见我时宜购物狂,非但不担心自己的家业,还颇为怜惜的看着我:“很少出宫?”
我点头:“十二岁在护国寺居住的那半个月,是我第一次在宫外的生活。那次你带我去你家,路过街市,是我第一次到街上逛。”
“怪不得拿着糖人也吃得津津有味,看什么都移不开眼。”子郁笑道:“城北有最好的酒楼,城西有最好的名胜古迹,我带你去。”
喜不自胜。
一路逛下去,还没到城北时,便看中了焰火。让李制付了银子,硬缠着子郁跟我一起去放焰火。子郁皱眉,“焰火是晚上放的。”
“我知道。”问他,“你在白天放过焰火么?”
子郁果然答不出话来。
我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事实上我也没有。走吧,去看看白天的焰火放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当我赶走了街上的武术表演的一伙人,拉了子郁到台上,让李制用火折子点燃烛台,把烛台jiāo给子郁,让子郁去帮我点燃焰火时,子郁就怔住了。
子郁苦笑:“无衣,街上的人全都涌到台下围观……”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子郁道:“刚一扫眼,看到兵部尚书,两位副将,和翰林学士。”
这才环视台下的人头攒动,果然。
便恶作剧的开始利诱,我点燃一支焰火,我就吻你一下。
子郁半响未语。我正要审时度势放弃时,子郁拉住欲灰溜溜的离开的我的手:“好。”
便心花怒放,子郁还没去点焰火,我已经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
台下顿时欢呼雀跃,那兵部尚书一带头喝彩道:“将军好雅兴啊!”
本就被我弄的俊容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的子郁,闻同僚的话,更有些尴尬。持了烛台点燃了一支焰火,想来众人都没见过白天的焰火是什么样子,竟都仰头去看。
唉,果然啊,白天的焰火终究不如晚上的璀璨夺目。
却似见者了世间最美的焰火一样,勾住了子郁的脖子,吻印上他的唇。那人山人海也似静寂,而我只想着世上所有人见证我的幸福。子郁也再无先前半分的尴尬,眸光迷离的看着我,他知道的,我实在向世人诉说我对他的喜欢啊。这比什么海枯石烂山盟海誓都要真挚的情感。
凑近他耳边,轻轻的问:“护国寺的拒情伤了你的心,今日的表白,还算迟么?”
“无衣……”子郁动容的看着我。
我笑着退开,以手撑着下颌,坐在台下的凉亭里等他。他雅然一笑,黑发在夏日清风里飘摇百转,蔼然如云的身影配上那笑容,美好如晴天里的云朵。
一支支焰火,他为我一一点燃着。
焰火燃烧到最后,天空忽然飘忽了几多乌云,然后下了零零碎碎的夏雨。雨滴一落下,台下的人山人海很快便散尽了。“子郁!”闻得为我的声音,子郁也离开了台子,到凉亭来躲雨。
他的额上有几滴雨珠,我踮起脚尖,以衣袖为他拭着。
然后,子郁看我的缱绻目光忽然有些飘渺,仔细看时,原来他的目光掠过我,看着我的身后。
噙一抹笑容,转身,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