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团虫子低空飞过,难免不吓坏撞上他们的人。那嗖嗖地声音也太过招摇了。”
四叔叔道:“不懂寻人驱魔的蛊术的人,根本看不到它们,也听不到它们发出的声音。”
“可我……”明明看到了,也听到了啊。
“我们夫妻一体,你虽不懂蛊术,那些巫蛊却也再危害不到你。自然,看得到也听得见。”温软的神情和声音,半是温柔,半是疲惫。见他行功后疲累的样子。我几度想要扶他,却伸不出手。
他也不为难我,自己步下法坛,然而才走出两步,已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王爷!”
“四叔叔!”我再忍不住,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手。还没问他可否撑得住,他见我满脸忧色,已温柔看我,安慰道:“没事。”
青龙脸色有些白:“王爷。”
四叔叔也没理青龙,只低头对我道:“我们回屋吧。”我随即点了点头,他握了我的手走过院子,往屋里去。倒不像我扶他,反是他携了我了。
那晚的半夜,四叔叔发起高烧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吓了一大跳地缩回了我的手。叫了叫他,他没醒,他已然陷入昏迷,有些人事不省的样子了。
我才叫了声连翘,匆促推开门的不是连翘而是青龙。仿佛四叔叔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早在青龙的意料之中,他一直就侯在门外等候我的差遣一样。
连翘随后进来,却摔了一大跟头,嘟囔道:“这么明亮的灯火摔跟头真不吉利!”
“你胡说什么!”青龙冷斥连翘。
我从来没见过青龙对人这么凶过。
连翘见对她而言,不管是学识还是武功那么厉害那么深不可测的四叔叔昏迷,才要与青龙对峙吵架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我坐在chuáng上焦虑的样子,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受了青龙的冷斥的噤声也不过一小会,马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南疆的杀手这个时候要再来了怎么办?王爷一病倒,咱们该怎么应付南疆的杀手……”
是啊,连翘说的没错。
到这一刻,我才从连翘的话里意识到,这两月,四叔叔一直像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得了他的庇护,在他的庇荫下,才活到至今的。
即使一路等同于逃难性质的生活,不管是在何处,他却从来没让我受到委屈过。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日常用度,即使是在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行路中,他也让我享受到安定又富足。
我一直觉得这是我应该享受的应该得到的,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特别是在被迫成为了他的女人后。可现在想想,他有什么义务,有什么责任一定要护着我,待我好?我凭什么该得到他予求予应的付出?
即使在他自身难保,一路被追杀的险境中,他也从没放弃过寻找我的家人。
我还有什么资格每天横眉冷对他,有什么资格每天向她挑衅,给他脸色看,还恨毒地冲他叫嚣?
说穿了,从离开周国王宫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什么公主,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只是无家可归,失去依护在寻找家人流làng者的女子。
是他离开大周,不回他的大理,在一直守护着这个流làng女子。
青龙早在替四叔叔把脉,看顾四叔叔的状况,连翘胡乱把一通焦虑说出口了,这才对青龙嚷嚷:“王爷身体一向好好地,怎么发起高烧了?他到底怎样,你先别哭,你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