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两个臣子再度攻来,四叔叔道:“打他们‘期门xué’,点他们‘曲泉xué’。”果然,我手到之处,他们立时便灵动之极的避开,机警矫健,显然对四叔叔的指点颇为忌惮。
“袭他左肩,点檀中xué。”
“打他命脉,扣他手腕,夺了他的剑。”
四叔叔每一指点,俱是恰到好处,不过三招,我已然夺了一臣子的剑,有剑在手,出击显然更见容易。
一臣子长剑被夺,不过恍惚之间,另一臣子也唇亡齿寒,微一退步,出口道:“世子不便出手,显然体力不支。老臣也不愿伤及世子,随臣下回大理,请世子三思。”
四叔叔的脸色虽有些苍白,行止却甚是气定神闲,启声道:“谁伤及谁还不一定。”侧首看我,低声在我耳边道:“回屋里去取了玄月圭来,他们要再动手,你就作势把玄月圭砸了。”
我嗯了声,才要走开,四叔叔已从我手里拿走了剑,嘱咐道:“你别真的砸了啊。”
我当然晓得。
飞快地跑到屋里去,却一时半会忘了四叔叔放哪了,半天也找不到玄月圭,急的我满头大汗。我没有忽略脸色苍白的四叔叔那神态自若的样子完全是做出来的,算起来,今日这时候,他那蛊毒又该发作了。
此时功力暂失,他拿了剑亲自对付那臣子,他根本没半点功力,想来完全凭借jīng妙的剑招应敌。这如何使得?何况他太过劳累的话,只会令他身上的蛊毒发作的更快。
越是着急,我越是笨手笨脚找不到玄月圭,又挂念着院子里亲自应敌做的四叔叔,待到找到玄月圭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我匆匆跑到屋外去,四叔叔已一手捂着胸口,回头看我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醒目的黑血了。
黑血。
他每次蛊毒发作,救治迟了一时片刻,都会吐黑血。
蛊毒已然发作了。
几位老臣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怕再与四叔叔玩命下去,误了四叔叔救治的时间,一时也停了手。
这时候,王嫂也有些后怕和自责了,只听有人叫了声王爷,原来是年五等人中了迷香清醒了,这会儿全数赶过来了。
四叔叔的属下全数到来,仅仅老臣三人在此,显然不是对手。我手里的玄月圭是用不着了,跑去四叔叔身边扶住他,去揩他嘴角的血迹,他径自看着三位臣子:
“给我离开。”
见仆人众数在场,因梅庄外布有阵法,三人并没多带进高手,此时显然不是众人对手,见势相互一点头,纵身跃上屋顶飞走。
四叔叔终是不用勉力支撑,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有人叫王爷,有人叫四叔叔,才急着将他扶回屋里救治,他却勉力道:“外面几大阵法的机密,他三人已从奶娘口中得知。马上去换成罗汉阵。他三人的众多大理高手就在梅庄之外,如此或能抵挡的了三五日。”
说了几句话,又连咳了一阵,青龙已是泪下,抢言道:“这个时候还担心那些做什么,这次蛊毒发作的时间又提前了,王爷还是先稳住身体要紧。”
“咳,咳。”我忙着替四叔叔顺气,他喘着气道:“这次发作的…….来势汹汹,没个十天半月,或许醒不过来……..”
“累了还说这么多话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你先歇着,十天也好,半月也好,我就坐这里等你醒过来。”
四叔叔握紧我的手,看我道:“这次,我还能醒过来,你一定……..要等我,别走开了。要是一醒来见不着你……..我怕我受不住,急着到处去找你……..一定别趁我昏迷了,偷偷离开了……..就是想离开我,也等我醒过来,等我醒过来……不要不告而别…….”
一室的人都禁不住泣涕涟涟,我的眼泪也扑簌簌往下落,悲泣道:“你快躺下,让年五給你施针……..我哪里也不去,就坐在这里等你醒来,一直握着你的手等你醒来…….”
他始才放心地合上眼,口上还说道:“阿兰和岩王的人,我已经有了对策……你什么都不要去做,只要等我醒来……..青龙,把我卧病的消息放出去,让南疆那两拨人知道……..”
后面他还说着什么,声音却渐微了,渐至听不见了,意识已然模糊,显然昏迷了过去。
这时年五才施针,一室服侍着的人才忙开了。
救治的时间比上次足足久了一倍,直到半夜,一屋子的人才尽数离开。
而我真的一直坐在chuáng边,握住他的手,实在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