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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寿辰,汝阳王府一连热闹了几日,这日终于清净了,将探望过我的平阳送出汝阳王府,我方问得父王在何处,寻去了父王书房。见得吴坼候在父王书房外的廊轩上,已知南宫绝在其中。推门踏入,父王果然与南宫绝就着舆形图论着军政之事。见我到来,父王慈祥问道:“明月,你母妃今日才与我提你染病之事,可好了?我正打算一会儿去看你。”
我望着南宫绝,一语双关地答道:“多‘亏’了相爷,已经好了。”
南宫绝笑意之下,明熠黑眸波光潋滟。
父王嗯声道:“多亏了绝儿,我已听你母妃说及。”
我走去了父王和南宫绝身边,瞧了眼桌案上的舆形图,梁齐两国连年征战,边境想来又有战事。那些原不是我一个女子有兴趣知悉的,能不理则不理,只望着父王问道:“父王,我额上雪玉,汝阳王府的祖传之物,可还有一枚蓝色的?”
父王闻言,伟岸的身躯是向来的挺拔巍然,但那王袍却依稀震动了一下,宝墨般的眸子研磨地望住我。
与父王相反,南宫绝闻了我的话却甚是轻快,愉悦中又带了几丝笑谑,“我只知道和你额上雪玉一模一样的,还有一枚黑色的,可不知还有一枚蓝色的。”
“哦?”闻及我与趺苏共有之物,旁人也秉有便好生不悦,斜睨他道:“那枚黑色的你见过?在谁那里?”
南宫绝负手看我,但笑不语。
父王沉吟,笑着回我道:“那雪玉我汝阳王府只有你额上那枚白色的,没有蓝色的。那枚蓝色的,父王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便是有,也绝对不是我汝阳王府的。”
父王笑了一笑,转而问道:“你突然问及蓝玉之事,可是在哪里见到过?”
我下意识地望着南宫绝,南宫绝也正望着我,我慢慢微笑,答道:“我没有见到过。我只是想,我额上这块雪玉若是蓝色的,会更配我今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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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的事,观父王神色,分明是知道一些隐情的,却不告诉我。
而南宫绝也在场,我便不好缠着父王说及。
自然地,也不好与父王提我与趺苏的事。我琢磨着,我有心仪男子的事,还是先私下说于母妃,再联合哥嫂为我说说话。大势所趋,到时候,父王母妃必定也就首肯了。
回来绣楼,细细将蓝玉绘画,用的也是蓝色的颜料,纸上的蓝玉便栩栩如生了。
正待搁笔,身后一声恐吓声却惊到了我,回头一看,正是三皇子北皇缮。今年他已十四,随着年岁渐长是为皇子能自由出入宫廷,已然成了汝阳王府的常客。还没为他看座,他已自行坐下,主人般地拿起我的茶盏喝起茶来,我看着我用过的茶才待蹙眉,他看着我绘下的蓝玉,已是说道:“这块蓝玉我见过。”
我看着他,因为心悸声音轻轻颤抖地问道:“在哪里见过?”
北皇缮看着我,眨巴眼睛道:“我忘了。”
我心里添堵地看着北皇缮。
北皇缮紧忙放下茶盏,一整日绣楼上都闻得他的辩说声。
“明月,我见过!我真的见过!……啊,我见过啊,我就是忘了,没准儿我哪天就又想起来了!……明月,明月……”
懒得理他,真是的,现在连姐姐都不叫了。
第33章 皇子殿下(1)
休养了些日子身体已大好,能够外出了,这日我在卧房里抚摩趺苏的佩剑,想着今日去拜访那位福员外,还趺苏佩剑。用白缎重新将佩剑包裹了,与chūn四人临出卧房时我又顿步,转身取了桌布上的琉璃明珠路上把玩。——那颗明珠是此次父王寿辰,太子殿下送与父王的贺礼,前日父王清理贺礼时我见着喜欢,便向父王讨了来。把玩了那珠子两三日,越发爱不释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