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拿掉!”他果然克制不住叱喝道。
叱喝犹觉不够,思及我竟然不愿意失去这个孩子,南宫绝的孩子,他青筋bào露的双手紧捏成拳,似极力在压制情绪,但沉凝的面色还是泛出了青白,不可置信地望住我的目光里爱恋和痛楚纠缠jiāo织,又不断被对另一个男人的嫉妒吞噬,让他喉间的喘息,都带了微哽的低咽:“你不打算拿掉孩子,你竟然不打算拿掉孩子?”他胸伏气喘,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眸光凝了一凝,浓黑的眉深深蹙起,看来萧索而落拓,唇角屈rǔ的笑意如浮光掠影般飘泊着:“你不会是与他......日久生情,喜欢上他了吧?”
日久生情......
不仅是指我与南宫绝十来年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还指......chuáng第间的‘日久生情’。
我咽回因他那四个字的弦外之意诵上喉咙的气团,那四个字我听着尚且莫不过承受莫大的屈rǔ,说出这四个字的他,只会比我更屈rǔ。倒难为他,知道我与南宫绝,chuáng上夫妻,这么久,到今日,才将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出。!
他呐然他说出的话,木然望住我,似有悔意,几次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帝王尊口,殿内一时万赖俱寂。
早已单方面地断绝了对他的感情,透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看清了他失望更由心底生起,此刻更加灰了心。我平静地望一眼他,说道:“你不应该质疑我曾经对你的感情。”
我转向大殿门口方向,坦然道:“我比谁都恨这个孩子和它的到来,比谁都想堕掉它。可是要堕掉它的这个人,只能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我绝不容许别的人有丝毫伤害它的念头!”
只能是我想要它死。
我最后望向趺苏。
一方面想要它死,一方面又不容许别的人伤害它。这样矛盾,只因为我是它的母亲。趺苏一时缄口说不出话来,他不做什么,或许因为恨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会自己杀掉它。可他若真做什么,只怕我不但不会动孩子,还会恨上他。而我望着他的目光已移回大殿门口,由冬扶着往大殿外走去。
没就孩子做个明确了断,他岂廿心,脱口就叫道:“来人!”
我顿步,声音不带一分感情:“皇上已经斩杀了我满门家人,连我也不放过吗?”并没回头,我望着大殿殿门问道。
明知他想对付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我,我故意扭曲着他的意思。
他果然再不能有动作。
我往大殿门口走去。
冬曾服侍过趺苏,对趺苏是有些情分的,出来皇宫,冬忍不住问道:“郡主,对这个孩子,您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望一眼腹部,说道:“在没能离开之前,我若动了它,你以为,我还能走掉吗?南宫绝还能让我走掉吗?南宫绝这些时日以来肯做出那么多让步,未尝不是因为我腹中他的骨肉。一旦这个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我看冬,“拿掉孩子,只能在我离开之后,你明白吗?”
对镜卸妆,摘着耳中明月铛,冬悻悻道:“丞相大人还真是紧张他的骨肉啊,见郡主进宫回来并无异常,松的那口气呀。”
想着回来丞相府,徘徊在丞相府门口的南宫绝......南宫绝倒是欢心;趺苏......虽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以那绝情的话暂时断绝了他扼杀我腹中骨肉的念头,但那绝情的话必然中伤趺苏不浅,彼时由冬扶着往大殿门口走,犹能感觉他的悲呛。
冬觑着我神色,发表己见:“便如对平阳郡主所说,郡主喜欢正道直行,有美德的君子。可了解皇上越深越觉得他与郡主心中的君子相去甚远那又怎样呢?难道曾经那样心无杂念爱着的人,只因为他不是君子,就不爱了么?天下有那么多君子,难道郡主每个都会爱上么?归根结底,只因为他是趺苏公子。而单方面断绝对趺苏公子的感情,归根结底,也只因为他是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说穿了,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再爱而已。他不是君子,也不过是郡主给自己的一个冠冕堂皇不再爱他的理由......”
夏说话向来口无遮拦,此刻成小姐的她恶毒更见有增无减,噗嗤一笑,学着冬的语气道:“.......归根结底,君子那类的男子是郡主喜欢的,以后为郡主添夫婿响们可看准了!”
“胡说什么呢!”饶是我再无婚嫁念头,闻得夏赤luǒluǒ的话也不禁面红耳赤。
冬道:“可不是奴婢帮皇上说话,藏宝图在郡主身上,今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