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善念;对跌苏,到底存了感情,不愿意做的太绝。原计划对付跌苏便是调虎离山,只求为我赢得赶上北皇漓的时间,而今并没改变什么,照既定计划行事几科,然而身边人少,连汝阳王府的十万兵马,为不是跌苏和南宫绝察觉我要离开的念头,只从其中挑了最顶尖的几千人,还是乔装改编到北皇漓与金善姻亲的仪仗队里带出来的。余下人马,也只待日后的岁月继续用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挪来凉山。此际同时应付跌苏与南宫绝二人,兵分两路,确实再找不出行事的恰当人选。
“我去吧。”翌表哥先自下船,翻身上马,“溶意你引开南宫,南宫与明月牵扯较深,绝了南宫的念头最要紧。梁帝,我去会会——他远道而来,不管是好意歹意,总是为我们云家的掌声明珠,云家满门被他抄斩了,他见不到云家的长辈,我虽是表亲,也是明月兄长,去见见他也是应该的。”
不知为何,二哥对南宫绝的厌倦,比对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的跌苏还要深刻一些。较之跌苏,二哥明显对打击南宫绝更有兴趣。加之二哥虽过继大姨为萧姓,但本质上是我梁国人,跌苏到底是梁国皇帝,二哥面见跌苏,难免被君臣纲常束缚。翌表哥做齐国皇帝多年,由翌表哥去引开跌苏自然最好不过。翌表哥说这段话时,眸底的黯淡已不复存在,只是有些困倦,释然了什么的困倦,连带二哥都慰藉起来,笑问道:“你确定,去见‘同样遭遇’的梁帝,不会触景生情?”
翌表哥大马几步,勒住缰绳回转身来,目光从我脸庞转过,看着二哥,神情晦暗不明,齿间是不露声色的自嘲:“她至少还肯留给我一具尸体,明月却是连身体都不愿留下,比之梁帝,我岂不是好上许多?”
翌表哥说完这话,再不停留,驾马离去。二哥对着翌表哥背影骂了句“疯子!”,也便上了马车,又嘱咐了我一番,方由习武的秋冬驾马掩护着离去。
船上便只余上了年纪的奶娘和花嬷嬷,年稚的佑儿,和身怀六甲的我。chūn和夏照拂。武艺超群的云坤也留下。小年依旧掌航杨帆,既定路线不变,直追北皇漓而去。
翌日清晨抵达凉山,凉山虽是北皇漓的封地,北皇漓与金善一辈子的家园,但因为是新婚,北皇漓需陪金善前往突厥王都拜谒金善的长辈们,所以也只得过凉山齐王府而暂不入。如是,弃水路而行后,马车直往凉山城关而去。——往西北方向,梁国国土上的最后一道关卡。一出那道关卡,抛开母族乃突厥王室的身份,即便是梁帝跌苏,想不惹事的话,也只得却不不前。
去凉山城关的半途,已被北皇漓派遣的不断往返于这一路接应我的卫队接到,云坤更是眼尖地对着其中一人作揖道:“齐王!”
看去,卫队中果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虽身着卫兵最普通不过的服色,也掩不住清华气度,混迹一片鲜明胄甲中,更显清逸出尘,只是眉目异样地深幽沉静,好似在刻意按捺压抑焦虑不安。果然目触于我,幽静立刻就乱紊了,“怎么才来!再不到的话,我都找不到什么借口再不出关了!”北皇漓语音巍颤,汗湿的掌心紧紧扣着我的肩胛,我本能地发出吃痛声,他醒悟过来,容色愧疚,慌忙放开手。我心情复杂,连带脸上微笑也有些不安,这样清凉如许的男子,我一度以为他是gān净得连汗都不会流的,到底是等我等的惶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