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露出赞赏神色,随即又悻悻一笑,“这密邸修建的时候是梁国开国之初没错,不过你别忘了,汝阳王没钦封‘汝阳’二字时就是以姓加贯的‘云王爷’!”
南宫绝刻意咬重‘云王爷’三个字。
思及父王名讳,谁又不联想到‘云王爷’三个字所代表的位高权重的身份。只因我云家先祖乃梁国开国元勋,梁太祖封王拜相,颁下如此特制:我大梁唯一一脉异姓王,不是皇亲国戚,却享受着连亲王都不能享受的王位世袭制度。从梁国开国之初,我云家先祖始,到父王一代。若非汝阳王府‘罪大恶极’到满门抄斩,大哥三哥不因此亡命刑场,袭位王位的不是大哥就是三哥,而今大哥三哥虽然离世,但汝阳王府还余佑儿,从汝阳王府清白昭雪,佑儿活着站在众人面前起,他便已我梁国当朝不容置疑的云姓王爷!
这是南宫绝陈述的事实,他提醒我的是:云王府自梁国开国建都始,就是这个邸址,从未有过变迁。每每颓旧,也是在这个邸址上重新修建。
他悻悻的,嘲弄的是我对历史久远,排除了父王‘开创’出兵器包括万像这番局面和气象的可能性的轻松。这局面和气象不是父王开创的,却是我云家祖宗开创的。修建这样的密邸,私藏这么多神兵利器,想要叛变还是谋反,这不是威慑皇朝是什么!
我变是悻悻,却找不到一句清白云家的说词,末了,只是没什么说明力地说着几百年来的事实:“云家一直对皇室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贰心……”
不意南宫绝根本不在意这个,反是说道:“其实,汝阳王即便没有谋反之心,保定帝或是章武帝只要晓得汝阳王府这些兵器的存在,汝阳王府的灭门也是避免不了的。便是没有谋反,不会谋反,那样的罪名也坐实了;当然有那些兵器,汝阳王又掌握兵权,谋反成功是十有八九的。”
省事起就知道的,汝阳王府军队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同样的兵器,我云家兵马用着,就是要锋锐雪亮些。父王向来谨慎,自未将密邸中兵器示人,但必然将自己部下的兵器改良了些。刑部大人抚摸着父王所赠宝刀的反复,提及汝阳王府兵马战斗力的意味深长;这几年里,北皇漓常与汝阳王府兵马相伴,他向来无甚无心机,但每每从军营回来也禁不住莞尔……
南宫绝很是客观道:“我不知道汝阳王之前有无谋反之心,毕竟四百年来,云家一直无有这方面的动静。汝阳王本人也承继了云家男子的特点,为人忠正秉良,但保定帝的圣旨到达汝阳王府的那刻确实是有的。俗话说穷寇莫追,一样的道理。何况汝阳王还握有兵权,握有兵器,可谓万事具备,四百年来一直就而万事具备。可是他唯一犹豫不决,唯一迟疑的,却是我。”
南宫绝直言不讳道:“入狱前他不能肯定密邸的事是否已为我知悉,迟疑他一旦轻举妄动的话,我会先下手为qiáng。入狱还有缓和之机,谋反的话,罪名真正坐实了,而且保定帝与我一定先有防备,那样他等于自己住瓮里钻。你也知道,那时候,保定帝,还是太子的章武帝、窦建魁,都是与他为敌的,我的态度……他虽知我是保定帝的人,是章武帝的人,和窦建魁的关系也不坏,实质即不保定帝的人,也不是章武帝的人,与窦建魁甚至与朝堂之上的任何人关系都不好……可是对他的态度,他又拿不准。”
“他败在那一刻迟疑间,所做出决策的错误上了。”
“其实,那刻他真被bī谋反的话,我不但不会作梗阻挠,还会助他一臂之力。”
“不是吗?”他看着我,“明月,其实自入仕途起,一直,暗里我都是在帮他的。”
他语意竟是萧索隐伤,“他看轻了我。”
他看着我,目光泛着幽怨的星火:“一直以来他视我为亲子,企图用慈悲之心感化我的仇恨,我的仇恨倒是被他感化了,可是……自以为是普渡众生救苦救难的佛,其实是魔,只在那一刹那,就将我重新变作了魔鬼。哪怕平时有多么仁爱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还是不相信我!”
下部 第26章 吻
他慢慢蹲到了地上,抱着头,竟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密邸剑气幽绿中,存留在我眼中的还是他先前看我星火蹿动如同地狱磷火的目光,耳畔回响的,也还是他先前像来自地狱般yīn冷cháo湿的声嗓,水滴粉身碎骨的声音中,那声嗓的余音也跟着破碎……那一瞬间,我竟生出他对父王有着父爱有着孺慕之情的错觉。心底本业对他那般形容父王很是恼怒的,感受到他的萧索隐伤,那股怒火意是发作不出。而他收整情绪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