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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开始跳舞,舞过长街,舞过闹市……所到之处,人山人海。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丁宁才从沉思中惊起。
小二来结帐了。丁宁付了帐,忍不住问:“刚才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小二笑了,带着自豪和夸耀的眼神:“新来的总这么问!她呀,是酒泉郡方圆几百里闻名的舞神——从两年前起,每月月初,她总来集上跳舞,只跳三个时辰,然后回去,关门一个月不出来。”
丁宁看着桌上的石榴,又问:“她……住在什么地方?”
小二古怪地笑了:“客官是汉人,打听一个大姑娘的住处,有些不大方便吧?”
丁宁没回答,只用了一个有效的方法——往小二的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小二马上不绕弯子了,躬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她就住在城外五十里那座白石屋里,你沿西大街出城一直走,就看得见。”
丁宁点点头,握剑起身欲走。
小二又加了一句:“许多人打她的主意,可从来没一个人得了好处。公子你小心了!”
丁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脑中只有那酷似冰梅的笑容。
出城五十里,四周已是一片huáng沙。偶而有几株仙人掌,长得与人一般高。
丁宁在烈日下,却毫无汗渍。他已找到那座白石筑成的屋。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huáng色中,屹立着一座白色的石屋,屋上的每一块石头皆方方正正,在这大漠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在这孤零零的石屋的檐下,挂着一串银色的风铃。
风铃之下,静静坐着一个白衣女郎。
她是谁?阿娜儿古丽?石榴姑娘又怎么会穿白衣?
丁宁走到十步之外时,那一串风铃无风自响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比铃声更美的声音:“你是谁?刚才在街上你就在看我,现在又跟到这儿来,安了什么心?”白衣女郎转过了头。她的面纱已除去,黑发如水般披在双肩上,面色清秀美丽,一双美目更令人目眩神迷。
丁宁说不出话来——奇怪,她的样貌居然不像回鹘人,反而像是汉人?
房中一切均为石砌,简洁大方,却又实用。他的目光在壁上停住,看着石上面写的几句诗——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抓,鸿飞哪复计东西?”
写得清秀挺拔,显然是自幼受到过名家的指点。他看了许久,不由开口:“你写的?”
阿娜儿古丽微微点头:“一年前写的。”
丁宁叹道:“不想你也会汉文。”
阿娜儿古丽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我本是汉人,只不过住在胡地罢了。”
她起身,指着墙上几句诗,淡淡道,“我的名字就叫雪鸿。”
她凝望城中灯火,叹道:“本来我是在中原的,几年前才到这儿来,唉……”
其实,她不说丁宁也明白,一个在屋檐下伴着风铃的女人,心中又是多么的孤寂。也许她也是在中原有过什么伤心事,才会来到塞外,在大漠中孤独的生活。
雪鸿问:“你叫什么名字?”
“丁宁。”他淡淡道。雪鸿微微一怔,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极为古怪的表情,又过了许久,才问:“你是什么人?从中原到这儿,gān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