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兰凄厉的笑声又在冷宫里响起,不远处站着如影子般的侍人眉目不动,耳朵却机灵地听着这边的窃窃私语。
“好在本宫把陛下的秘密紧紧攥在手里,否则早就像琳琅一样被秘密处死了!不行,那个秘密我要找个更妥帖的去处……”
程玉兰尖利的声音说到一半停下了,影子般的侍人内心暗急,巴不得叫她赶紧开口说出来,他好向首领jiāo差。
没想到程玉兰jīng神又开始不正常起来,“哈哈哈”的可怕笑声穿透整个冷宫,扰的隔壁的周华妃忍不住将桌上的木头器具全摔了。
“这个程玉兰,天天怪笑个不停,约莫是真疯了!”昔日身为后宫第二人的周华妃,本名唤作周昭婵,此时气的不行。
身边的宫女连忙劝她:“娘娘,您且忍忍,等楚王殿下从封地回来,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去的。”
周昭婵想起自己被封为楚王的儿子元瑜,骄傲地说道:“哼,那是!等我儿元瑜日后登上皇位,我就是皇太后,看谁敢对我不敬!”
周昭婵捻起一支木簪待在头上,侧头欣赏片刻却突然拔下来扔了,对冷宫中的供给待遇十分不满。
不一会儿她又说道:“不行,我要给父亲和瑜儿写信,叫他们联系朝堂上的大臣,联名上奏陛下放我出去!”
周昭婵拿来纸笔写下了两封长长的诉苦信,极言冷宫之苦楚,叫他们赶紧救自己出去。
可惜两封信刚出了冷宫,连宫门都没能出的去,就被人送到暗、影两卫的首领暗影手中处理掉了。
此时的紫微殿里,后宫仅剩的三位嫔妃都被召集过来,说是陛下有旨意传达。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做了素雅典致的打扮来紫微殿,却见皇帝不在殿中,只有传旨侍人捧着圣旨站在上首。
三人摸不着头脑地跪在地下,只听得圣旨这般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本齐家、茂衍六宫之庆。职宜佐内、备资四德之贤。咨有正三品美人柳氏,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以册印、进封为正二品德仪,钦哉。”
三个宫妃内心如何做想面上看不出来,都笑着表示已知陛下圣意。孙淑仪和王顺仪先起身,问侍人陛下这圣旨为何向她们宣召而不是直接到柳府去传旨呢?
那侍人是高成安身边挺得宠的徒弟,后宫诸事也知道不少,只旁敲侧击告诉她们:“陛下心意非臣下所能揣测,只是这册封晋位之事,晓瑜后宫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两个妃子一听就知道皇帝把她们叫来,还当着她们面传旨,无非是昭告他对柳氏的宠爱。顺便叫她们安分守己,不要多做无用之事,知道皇帝之意的两人内心暗自思量。
姜宝林却不太懂这些背地里的意思,只能站在一旁端庄大方地笑着。
宣旨事毕,紫微殿里摆上了庆贺酒席,孙淑仪、王顺仪和姜宝林三个人全程微笑着互相敬酒聊天,好像上首空着的两个座位上有人一样。
殿外不绝于耳的丝竹相庆之声传入殿中,三妃早从别人口里知道陛下昨日在宫外迎娶柳家女的消息,面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谁也没露出半点破绽。
还是姜宝林敬了孙淑仪一樽酒后,才开口说道:“其实陛下衷情柳德仪姐姐的事,也早有端倪了。”
孙淑仪与王顺仪对视一眼,颇感兴趣地看向似乎知道内情的姜宝林。
姜宝林这时微微一笑,回忆起四个多月前的事情,接着说道:“还记得今年三月踏chūn时节,妾身曾偶然在襄水河畔遇见过柳德仪姐姐呢……”
姜宝林说完这话,等着有人接话她好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孙淑仪和王顺仪两人都是无比自然地看天看地,就是没人接话。
姜宝林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见没人接她的话就继续说下去:“那时候柳德仪姐姐还不承认自己是礼部尚书之女,偏要骗妾身们说自己是小吏之女,闹了好一通误会呢。”
姜宝林这话表面上是在开玩笑,实则话里话外无外乎在说这位柳德仪心机深沉的意思。
孙淑仪与王顺仪都是后宫里的老人,看的事情太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于这种戳陛下心尖子的话,她们是万万不会开口说的。毕竟说不准你现在刚说完,一刻钟后陛下那儿就知道了呢。
但姜宝林明显不知道皇帝对整个皇宫可怕的掌控力,依然巴巴地说个不停:“那时候妾身有幸见到陛下,他正陪在柳德仪姐姐的身边,看起来倒是郎情妾意的,感情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