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周幽王再昏庸,也不敢挑战祖先吧?
“不对!此乃谬论!”司匡一口否决,声音沉重,“平王之王位,乃篡夺而来!”
“准确地说,其弑父之后,抢夺而来!”
“幽王宠幸褒姒是没错,但并没有烽火戏诸侯!平王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特意伪造历史,诬陷其父!”
一语惊起千重浪。
“轰!”
衡胡心态炸了!
炸的彻彻底底!
脑海突然填进一片空白。
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断地计较司匡刚才说的话。
弑父?
这怎么可能!
他是嫡长子,为何要弑父?
周幽王虽然昏庸,但是不仅仅是其父亲,还是其君王!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为何《春秋》为明?!
虽然事情过了两百多年,为何孔夫子没有记录?
难不成失传了?
不!
不可能失传!
衡胡魔怔了,整个人瞪大眼睛,肝胆俱裂。
即便鲁国史书未记载,其他的诸侯国史官也应该记载吧?
为何他读过的古籍、师尊教导之言,只字未提?
按理说,这种违背大义,毁坏礼制的行为应该被儒家唾弃。
可事实却没有!
儒家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周平王东迁洛邑!
如今司匡声称周幽王没有烽火戏诸侯?
这……
难不成史书上记载的完全错误吗?
他受过的教育内容直接崩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意识不在清醒。
“司,司公,慎言!如此大事,可不能编造!”衡胡期期艾艾,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要是被我儒家宗师知道了,必定会对君口诛笔伐!”
“兄长不信?”
衡胡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司匡今天讲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让他无心思考,也不敢思考。
若是再这么下去,非要离经叛道不可!
要是被师尊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太难了!
人生真的是太难了。
司匡瞥着陷入呆滞状态的衡胡。
这是在沉思?
还是在懊恼过?
不论是哪一点,反正他报恩的心情,越来越迫切了。
暗道一声: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于是。
他握紧了树枝,站起来,义正辞严地说道:“为了报答兄长今日分肉之恩,吾今日便引经据典,还原当年的真相!”
“啊?不用了!”
“兄长别客气!”
司匡行动迅速,不等阻拦,就已经微微转身,与衡胡面向同一个方向。
接着,树枝“沙沙沙”的,在地面上写下一个成语——讳鄚如深。
此乃《春秋谷梁传·庄公十二年》记载的一个词语。
唐改“鄚”为“莫”,所以讳莫如深即为讳鄚如深!
司匡把史书所载的内容与二十一世纪学习到的知识结合在一起,最终得出了这个思路。
想要剖析周平王弑父的言论,非从此词入不可!
因为讳鄚如深,隐藏着一个被历史抹去的国家——鄚国。
为何鲁庄公家丑事,写出“讳鄚如深”一词?
这词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史官不愿意提及鲁庄公家事,正如天下诸侯不愿意提及鄚国一样。
司匡将这一个词展示给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衡胡,询问道:“此乃《春秋谷梁传》记载,兄长可有疑义?”
衡胡眉头紧蹙,摇摇头,道:“无!”
他虽是《周易》学派门徒,但是,师尊王同可是把他当做学派未来领袖培养的。
一派领袖,不光要会自家的,还应该会他家的!
必须知己知彼!
必须学习五经!
必须钻研儒家各学派的观点!
最终,在儒家内部的抬杠中,达到轻而易举获胜的目的。
学儒二十多年,经典早就烂熟于心。
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四个字的来历。
司匡满意地点点头,道:“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