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按着佩剑,挺直身躯,用迥然有神的目光,瞭望远处挤满了人的稷下学里。
像是一块木头,什么也没说。
一步踏出。
进入属于他的战场!
……
良岳的出现,让百家诸生欢呼雀跃。
“来了来了!”
“快看,兵家的人来了!”
“快看,是孔师兄!”
“孔师兄后面那个人是……我的天,公羊学派竟然派了大儒给兵家压阵?”当有人看到段仲之后,直接发出了冲天的尖叫声。
“唰唰唰!”
刹那间,若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段仲身上。
“大儒?”
惊呼一出。
犹如一枚投进深水的炸弹,直接激起千重浪,引爆了喧嚣氛围。
儒家独尊,公羊大儒的地位,最次也是地方上县令那个级别。
像褚大、吾丘寿王这种常年在长安活动的人,地位,重要程度,堪比长安令。
儒家为了倡导大复仇理念,竟用大儒压阵,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一时间。
讨论声更加热火朝天,观众的热情,直冲云霄。
“快看,是墨家第一人王贺!”
“这有什么,我在里面看到了阴阳家的公梼机!”
“儒家、墨家、阴阳、杂家……九流十家,这是全来了吧?”
“九流十家顶尖弟子几乎同时出动,今日盛况,盛于半月之前啊!”
“哈哈哈,快哉!不枉我在此冻了两天!”
……
兵家座席上。
华服青年笑眯眯地望着距离愈来愈近地复仇队伍。
目光又时不时地仰望跪坐在高台之上,在喧闹环境中闭目养神的司匡。
小声嘀咕,“今日论战,想必会很有趣。若是陛下知晓,会不会懊恼悔恨?”
观形形色色围观之人,今日来此者,不算流民,恐怕已经超过了五千人了。
场面,堪比百家争鸣。
他跟随刘彻多年,很清楚这位小舅子的性格。
每逢遇到玩乐之事,必定围上去凑热闹。
等自己的奏折送到长安,小舅子估计会在石渠阁垂头丧气吧?
在卫青自言自语的时候,赵破奴穿着便衣,穿过重重人群,走了进来。
附在耳边,小声说道:“侍中,斥候传来消息:今日清晨,高密方向,传来调兵的动静。”
“调了多少人?”
“五百杂兵。”
“知道了。”卫青挥挥手,咧嘴一笑,目光依旧聚集在跪坐在高台之上的司匡身上,“人安排好了吗?”
“三百甲士、临淄七百守备士卒,皆持利刃、弓矢,尽藏于高密至此地的驰道要地。”
“若是这群人真的来了,不必留情,直接拿下!若有不服者,杀;所有反抗者,杀。”
“诺!”
“还有。”
“侍中请讲。”
“给胶西廷尉署传达消息,让他们注意观察胶西王的动向。若其进入齐国境内,立刻向吾汇报!”
“诺!”赵破奴作揖一拜,快速撤退。
而卫青,则提起毛笔,蘸了蘸汁,等待这场论战的开始。
……
良岳在众人拱卫之下,沿着大道,迈着大步,走到距离高台三十米的位置。
停下脚步。
抬手,给后面百家诸生信号,示意他们停止前进。
随后,冷视围观之人。
不怒自威。
倏忽,喧闹的声音不见了。
所有的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良岳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峻的面庞,露出一丝笑容。
笑容仅仅持续了一个呼吸,便再次消失,
他仰着头,左手扶剑,眺望高台。
气沉丹田,用尽气力。
高呼,“司匡可在!”
坐在高台,闭目养神的司匡,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双眸微微一眨,呼出一口浊气。
起身。
身影纳入众人瞳孔。
沉声回应,“吾在此!”
良岳抛开众人。
向前一步。
左手下垂,右手握住剑柄。
“嗡!”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