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哪怕是官吏,也不能杀人!吾乃第九等爵位!”
司匡眨眨眼,咧嘴一笑,“别怕,吾没打算杀你。”
“那你想作甚?”
“你不是想知道我稷下学里算什么东西吗?我成全你!”
司匡声音阴冷,似九幽之寒。
以剑指着这个光头张氏,同时抬头,用凶狠的目光,环视四周商贾。
这是在警告所有人。
也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稷下学里,不是任人捏,任人嘲讽的软柿子。
瞪了一圈,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张柯驼身上。
手腕一动,明晃晃银色的剑身,在张柯驼的来回摆动。
阴冷的剑风抚摸着张柯驼脸庞,令背后渗出来的汗珠,变得格外冰凉。
司匡冷眸与慌张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似乎是在宣扬自己领土范围的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你问我稷下学里算什么东西?”
“我现在告诉你!”
一句一顿,声调极高!
“你们商贾没法生产的商品,我们稷下学里能生产!”
“你们商贾不敢卖的东西,我们稷下学里敢卖!”
“一句话!”
“商贾能产销的商品,我们产销;商贾不能产销的商品,我们更要产销!”
“技术革新!”
“专利保护!”
“流民救济!”
“皇权特许!”
“这……”
“就是稷下学里!”
说完。
司匡用看待蝼蚁的目光,瞥了一眼地面上低着头,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张柯驼,收起佩剑。
转身,走了几步,来到众多商贾中央。
面无表情,目光凌厉,
冷道:
“够不够清楚。”
“……”
卓氏酒垆二楼,直接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商贾们面面相觑,惊愕失措,面色凝重,大气也不敢喘。
该说是狂妄呢?
还是事实如此?
他们只能盯着司匡瘦削的背影,沉默。
卓文杰、任宣冲、师况……
这三大行业首席都眯着深邃的眼睛,神态庄严,思绪万千。
司匡没有理会这群商贾的表情。
迈着步子,继续移动。
一直走到了楼梯口。
头也不扭,声音冰冷未消,仅仅看着下方的台阶宣告道:
“今日酉时,稷下学里西部河流之地,有水力大纺车的展览。诸君中,倘若有感兴趣者,可自带干粮,前往观看。”
“至于明日,吾已托付农家携带三十驾曲辕犁,耕整稷下周边土地,有感兴趣者,明日可去稷下询问具体地点。”
卓文杰视线绷直,轻唤,“匡人……”
司匡抬手,直接打断。
继续说道:
“两天后,吾会再来此地,发放五百金之债券,先到先得。发放结束,可立刻签订曲辕犁、耧车以及水力大纺车的订购契约。至于流水筒轮之制作方法,吾已经令人送至长安,不出数月,便可在天下传播,无需定制。”
与前三者相比,流水筒轮制作简单,根本赚不到钱。
因此,司匡才会用这个东西,向长安表达自己的诚意。
挥挥手。
两个流民抬着黑箱子,屁颠屁颠的跟上。
司匡扔下最后一句话,
“诸君请便!”
三人身影向下移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楼梯上。
…
卓文杰、任宣冲二人凝视楼梯口,面庞出现了凝重之色。
而师况则重新回到了座位,重新拿起酒樽,酌酒,放松刚才产生的心理负担。
浊酒辣喉,头脑清醒了。
他视线轻挪,瞥了一眼依旧坐在地上,神色惨白,呼吸紊乱的张柯驼。
轻蔑一笑。
一开始他也有“用运输这一条件进行谈判,进而拿到曲辕犁的廉价经营权”的愚蠢计划。
经过刚才司匡提剑宣告之后,这个念头,荡然无存了。
皇权特许四个字,足够震慑所有商贾。
抛开其他,司匡手中掌握的流民数,就足够让其他商贾,在长安选择中,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