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令主子体谅，奴才也是难为。上头叫送来的人，若半点刑都不用，奴才着实jiāo待不过去。”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伸手轻轻按了按双全：“上回的事，加上这一回，我其后必定好好谢你。”

双全忙福身：“奴才岂敢！奴才上回好悬伤了令主子，这会子还在悔恨呢。”

婉兮便点头：“你去吧，也省得我在这儿，反倒叫你为难。总归你记下，我来日必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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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全去了，婉兮急忙上前扶住献chūn。

一眨眼，泪珠儿已是滑落了下来。

“叫你受苦了……”

献chūn却是摇头，说起话来仍旧是轻声细语：“若是事先没想到过的，冷不防受刑才会疼痛难忍。可是我寂然是早就想到过的，那心下自早就做了预备，便不觉着疼了。”

婉兮小心揭开献chūn身上查看。果如双全所说，虽然是血肉模糊，却显然并未伤及筋骨。

婉兮含泪摇头：“你何必认罪了？若你不认罪，便是慎刑司也不敢动刑打你。”

献chūn含笑点点头：“奴才认罪，这事儿便在奴才这儿截住了。若是奴才不认，皇后必定将主子曾经在长chūn宫的旧事都翻出来。”

“那边叫她翻！她若不翻，我还想翻呢！”婉兮攥住献chūn的手：“我倒想知道，从我进宫以来，她究竟在一日三餐里都给我吃过些什么去！”

“主子别急，咱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婉兮轻轻拍拍献chūn的手：“她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故此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可是你等我，我现在就去见她！”

献chūn一慌，忙伸手拦住婉兮：“可是，主子……”

婉兮点头：“你别替我忧心。我早晚都要面对她的。”

婉兮叫玉函留在慎刑司这边照应着献chūn，她自己昂首走出慎刑司来，看了看身边的毛团儿：“走，咱们去长chūn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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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的小轿到了长chūn宫，皇后在里头早得了知会。

婉兮唇角噙了一抹冷笑，走进长chūn宫行大礼。

皇后点点头：“令嫔来得倒快。”

第915章 回敬（2更）

“妾身反倒觉着自己来得晚了。”

婉兮迎住皇后的目光，眸光流转，淡淡一笑：“实则妾身七月间就该来，从主子娘娘跟献chūn发作的时候就该来。算到今日，已是迟来了三个月。”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

婉兮垂下头去，手指静静抚着自己右侧襟口的白玉葫芦坠儿。

“或者说，妾身早在七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年刚进宫的那会子，就该来了。”

皇后目光落在那枚白玉葫芦坠儿上，目光便是一黯。

“令嫔，你这话我倒听不懂了。”

“怎么会？”婉兮巧笑倩兮，目光坚定迎住皇后：“这个后宫里，一向都是主子娘娘为尊。这后宫里的事儿便只有旁人看不明白、听不懂的；又怎么会有主子娘娘听不懂的去？”

“若主子娘娘qiáng说听不懂，那必定也是……”婉兮眼珠儿轻灵一转：“唬人的！”

婉兮说罢，掩唇俏皮地笑，倒像个淘气的孩子。

皇后便不由得眸光一愣：“令嫔，你放肆！这话也是你当着本宫应当说的？”

“主子娘娘定不会与妾身计较的。”婉兮眸光一转，语落如珠：“主子娘娘忘了么，主子娘娘说过我与和敬公主的年纪相仿，主子娘娘每回看见我，就如同看见了和敬公主一般。”

“是啊，主子娘娘的年纪，都足以当我娘了……试问这样年纪的主子娘娘，好意思与我这样一个可以当闺女的嫔妾计较么？若主子娘娘当真计较，那主子娘娘这些年来的母仪天下，又何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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