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怕了！”

“那你家人呢？”婉兮定定凝视念chūn：“若定了你谋害皇嗣的罪，死的将不只是你一个，你还会被满门抄斩！”

念chūn紧咬银牙：“……我事已至此，可是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

婉兮点点头：“与我说实话。我从前来不及长chūn宫带你走，可是我还来得及在得知实情之后，尽我所能，保下你家人的性命来。”

家人，终是念chūn心下最最柔软之处。她用力一吸气，双眼一眨，已是泪落颊腮。

“令主子，惟愿你这一会与我说的是实话，不要让我再白白寄望于你一场！”

婉兮定定凝望住念chūn：“我发誓。”

念chūn眸子一转，抬眸望向远方夜色。

“我做今日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皇后，我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婉兮不由得眯起眼来，“谁？”

念chūn的目光显得更加辽远而空茫：“一个，死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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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不由得站起身来，捏住指尖：“死了的人？难道……是慧贤皇贵妃？”

“哈哈，哈……”念chūn终于大笑起来，笑得控制不住，笑得直跌下眼泪来：“令主子，你终于想到了么？”

“那会子，你和陆小主防备我，我又怨恨皇后利用我，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就在我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儿，是慧贤皇贵妃收留了我。”

“她把我叫进寝殿去，给我一个温暖的地方自在地坐着，温柔地陪我说话。”

婉兮微微一讶，便也明白了。

是啊，陆姐姐本就是住在储秀宫里的，每当她去看陆姐姐，将念chūn支使开的那些时光里，念chūn最近便的去处，可不就是身为储秀宫之主的慧贤皇贵妃么？

第970章 目标（1更）

“原来你心中真正的主子，不是皇后，反倒是慧贤皇贵妃。”婉兮垂下头去，看那素白的灯光落在地上的幽幽影子：“可是我与慧贤皇贵妃并无过结，且慧贤皇贵妃已然过世，你总不会是为了慧贤皇贵妃来害我。”

“便是陆姐姐那几年与慧贤皇贵妃一个宫里住着，慧贤皇贵妃也不至于要你去害陆姐姐！”

念chūn迭声地冷笑：“是啊，慧贤皇贵妃那样温柔美好的人，自然不会叫我去害你们两个。”

婉兮妙眸轻眯，抬起头来：“你的目标，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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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chūn哼了一声，便侧过了头去，目光朝向暗寂的夜色。

在这夜色之下，九重宫阙陡峭疏离，不带半点人间温度。

“你说，yīn曹地府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楼台？是不是在yīn间看上去，也像这一会子看这紫禁城一样？”念chūn忽地问婉兮。

婉兮垂下头去：“那要分是谁看吧。犯了罪的人，下去看见的必定是这样yīn霾漫天，可如果是心怀坦dàng的人，即便到了那边，同样也会艳阳高照。”

念chūn嗤了一声：“你是想说我是罪人。可是你总该知道，谁更有罪，谁更该死！”

“……那些时候，我被你和陆小主给撵出门外，最开始还是贵妃主子叫我进她的殿内取暖。后来，每当我再被你们撵出去，我就主动去见贵妃主子了。”

“贵妃主子不当我是奴才，真心实意地待我，将她自己这些年的过往、这些年的委屈和心事也都说给我听。她告诉我，她也曾经在重华宫内，只是一个小小的使女，给福晋当奴才，被侧福晋jī蛋里挑骨头地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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