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要送慕容晚出城的日子。
虽然温子意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守城的士兵,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决定在夜晚出发。
这夜,墨色无垠,静的出奇。
上轿前,慕容晚心里总是不安,习惯性的四周张望了一下,可整条青石板的街道上除了正候着她的马匹与轿子,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虽然温子意在旁安慰她一切都会平安无事,自己会亲自护送她到城外会有慕容晚她二哥手下接应的地方。
可饶是这样,慕容晚心里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马车一路平稳安全的出了城门。慕容晚也不知道温子意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他们这样一走了之而不惊动韩景耀那边。毕竟那人下令没有他的命令是不能出城的.
她不是不相信温子意,只是实在担心韩景耀那边。那个曾经让她无比信任,满心雀跃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成了她最大的梦魇。
直到出了皇城韩景耀所管辖的范围,慕容晚悬着的那颗心才总算是放下来。
温子意在前面骑马,便只留了慕容晚一个人在轿子里。她伸出手掀开马车的门帘向皇城回望去,虽然是极致的黑暗里,可那座她住了近二十年的城池,依旧亮着点点灯火。
马蹄声声不停,那座熟悉的皇城也依稀离她愈加渐远。
而那个地方,挟带了她这么多年以来的时光和过往,终于是离她远去了。
慕容晚想,自己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人,没想到却要用那么多的东西来偿还自己的错。还有.她父辈的错。
她放下帘子,心里沉沉的。
夜愈加深,再往外走便只剩下马蹄达达与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伴着偶尔几声草丛间的虫鸣,安下心来的慕容晚最终还是慢慢倚在窗边睡着了.
可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马车却忽然停了。
起先她还以为是到了温子意和她二哥约定好的地方,可当思绪逐渐回炉,却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一群人乌泱泱的举着火把,堵在了前面。火光那样亮,映着慕容晚刚睁开的眼睛有些疼。
可她还未拉开帘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便听到一道令她心脏骤紧的声音,吓得她浑身的抖了一下,葱白纤细的指抓紧了旁边衣边儿。
“呦温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寻着声,前面的一帮人纷纷让出一条路出来。
韩景耀一袭合身黑衣和墨色长靴,若不是腰间的银纹腰带极为惹眼,那道欣长且气质非凡的身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男人极为淡然的骑在马上,从暗处缓缓出来,直至到了温子意面前。
“我好像记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得出城。可是.本人貌似并没有收到温公子要出城的消息。”
韩景耀跨坐在马上,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语调极为轻松。可越是这种轻松,却偏偏越是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温公子这深更半夜出城,究竟要去哪里呢?还有这轿上的人.”
说到这,韩景耀狭眸半眯,直直越过温子意的肩头向轿子看去,声音也特意拔高了几分。
“就不打算出来让韩某见见?”
温子意眉头紧蹙,紧捏着马缰的骨节泛白,声线隐忍。
“韩将军既知道轿里的人是谁,又何必刻意为难她去问。”
听了温子意的话,韩景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他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我怎么知道这轿上的究竟是你家温夫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危险人物。”
慕容晚躲在轿中,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生气又害怕。
她知道韩景耀是故意在逼她出去。
可对面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若是不弄清楚这轿子里的人是谁,我又怎么能轻易放人呢?你说是吧,温公子。”
慕容晚简直心脏爆炸。手紧紧攥着,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她知道自己出去也是死,呆在里面缩着也是死。可她真的恨极了韩景耀这副样子,冷血又做作。
像是狼在故意逗着已经抓到的猎物玩,待到猎物筋疲力尽,却根本没有放过它们的意思。
“是温夫人又怎么样?!你觉得他能认识什么危险人物?”
慕容晚被逼到了极点,一把掀起了门帘,下轿说道。
“韩景耀你说过,从此以后我的生死跟你没有关系,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