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郡,临江村。
清晨时分,鸡鸣犬啸,村落中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景象。
奔流不息的大江中,一道人影漂浮在江面上,婀娜的身躯若影若现,苍白面容上疤痕密布,配合上披散在水中的长发,宛若一个狰狞的水鬼。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渔夫打扮的村民唏嘘道,这些天来,从上游漂浮下来的难民屡见不鲜,大多数捞起来已经是冰冷的尸体,只有零星几个还气若游丝。
“她还有气!”
旁边一个村民大喊道,他注意到了江面漂浮女子那上下起伏的胸膛,两人卖力滑动着渔船,气喘吁吁地将其打捞了上来。
“快送到村长那里”
两个善良的村民没有在乎女子那惨不忍睹的面容,满头大汗地将其往村长住所抬去。
……
三天后,简陋的茅屋中。
拄着拐杖的村长捣鼓着一瓶瓶瓦罐,不时有过往村民前来帮忙,旁边的木床上,一个个受了重伤的难民目露感激,在临江村村民的照顾下从鬼门关走了出来。
“叔叔,为什么您只有一个胳膊啊”
一个天真的小男孩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好奇道,却被旁边的父亲敲了个爆栗——这个熊孩子,有这么在人家伤口撒盐的么?
“没事没事,我挺喜欢二蛋这孩子的,况且,能保住一条命还有什么不满足”
断臂难民和蔼地拉住二蛋的小手,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在他失血过多昏迷的日子里,正是二蛋用汤匙一遍遍喂他,虽然失去了胳膊,但临江村忙前忙后的村民们,却让他感到由衷的温暖,更别说一把年纪却为他们病情奔波的村长了。
“那个姐姐醒了——”
旁边被敷上厚厚药膏的人影动了一下,二蛋正要跑过去,却被断臂难民一把拉住,一丝魔气从那个女子身上一闪而过,他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心悸。
“叔叔,怎么了?”
二蛋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第一次见到平时笑呵呵的断臂叔叔变得如此严肃,而身后的父亲紧紧将他抱住,用惊恐的目光望向女子所在处。
一丝丝魔气从那女子身上散发,守候在病榻前的热心村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漆黑至极的魔气包裹,转眼变成了干尸。
“王婶婶,王婶婶”
二蛋在父亲怀中大喊道,这个邻居家的王婶婶对他可好了,经常给他吃的,当王婶婶的身影轰然倒地时,他童稚的目光变得迷茫和恐惧,总感觉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和虎妞她们抢走他心爱的玩具完全不同,当王婶婶无力倒在他面前时,他幼小的心灵如同撕裂般剧痛,敏锐地感觉到王婶婶似乎再也不能亲昵地喊他‘二蛋’了。
“走,快走!”
被魔气包裹的女子黑发飞舞,断臂难民狂吼道,而村长住所中,大量正忙碌的村民投来惊愕的目光,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嗖!嗖!嗖!
魔气长丝如同蛛网般辐射开来,断臂难民挣扎着挡在二蛋身前,当魔气长丝透体而入时,他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其唯一仅剩的右臂指向门口处,想要提醒两人逃离,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叔叔,叔叔,您醒醒,醒醒啊”
二蛋在父亲怀里猛烈挣扎着,红扑扑的小脸上挂满泪水,朴实的父亲仇恨地忘了散发魔气的女子一眼,用尽全力向屋外跑去。
当落日余晖如同以往一样洒向临江村时,这个朴实的村落变得异常静谧,就连常常能听到的鸡犬之声也消失了。
大江之中,被元器遮蔽的特殊节点处,药老从中跨出,其眸中带着浓浓失望,显然依旧未曾探查了白烈荀的消息。
“吞天魔功?”
当他飞掠过临江村时,身形陡然停下,视野所及,到处都是如同干枯般的尸体,一个大汉怀里抱着孩童定格在村口处,眼中还凝固着惊慌和恐惧。
药老的心中笼罩起一抹阴影,这明显是刚刚修行吞天魔功的情形,和魔功臻至化境的百里虹相比,他从一些尚且留有精气的尸体中判断出,对方应该是初窥门径。
“难道是她?”
百里虹已死,最有可能知晓吞天魔功修行之法的唯有其长女百里寒冰,看着临江村的一幕幕惨状,药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临江村向西两百里,大江尽头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无意中瞥见江中的倒影后,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的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