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度亲自做饭,楚瓷终于能吃到久违的家常菜了。
因为贺梓朗,她午饭时就没吃几块寿司,现在肚子里馋虫大闹,更觉得饿。
离开了游乐场,两人就直奔超市。
眼看超市的手推购物车已经装得满满的,楚瓷却还在不停地往车上放东西。
这么下去,再来一辆车都不够她装,凌度才笑着叫停了她。
“你是打算今天晚上吃掉一个月的食物吗?大胃王?”
楚瓷这才停下来,看着手推车上的战利品,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把手里的一盒牛肉放回了冷藏架上。
她并不是饿死鬼投胎,也不是打算来一个自由后的狂欢。
之所以拿了这么多东西,是因为她心里好乱。
虽然跟自己说好了不要再想贺梓朗,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再给贺梓朗任何伤害她的机会,要高兴起来。
但是为什么她逛了半天的超市,买了那么多东西,心情却没有因为购物和美食而变好。
淡淡的哀伤,就像超市里无处不在的音乐声,紧紧束缚在她的周围,挥之不去。
凌度看着楚瓷低头不说话,他走到她身后,拉住了她的手。
“小瓷……你还在想他?”
楚瓷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没有啦,我在想……是拿这包牛肉不要刚才的羊肉,还是要那个羊肉不要这包牛肉。”
她撒谎掩饰的本事,本就不够级别。
在私家侦探凌度的面前,更是一眼就被看穿了。
凌度看着她,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所以,你是在矛盾,心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凌度哥哥……”
楚瓷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或者说如何逃避凌度的目光。
也许正是因为矛盾才难过吧。
她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朗少就是贺太子,接受不了他从头到尾都占据着无所不知的上帝视角,而把她当成了玩具屋里的一个玩偶,任意摆弄戏耍、瞒骗利用。
一边是自己第一次动心,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男人;一边是她被伤害了的脆弱自尊和骄傲。
她希望贺梓朗能说出一个理由,让她不这么痛苦,可是却又觉得这种希望是痴心妄想,害怕再面对贺梓朗时,只能看到一个比她所想到的还残酷百倍的答案。
凌度见说中了她的心思,他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像儿时一样将她拥入怀中:“不管明天怎么样,今天先吃饱了再说吧。”
他一直以为这个丫头是太过于懵懂无知,所以连在她身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他的心都看不见。
他以为默默等待是对她的爱护,他愿意等她长大成人,等她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现在才知道,她长了一双“青蛙眼”,只能看见动态的东西。
哪怕他一直守护在最初美好的时光里,于她而言,却是静止的。
所以,视而不见。
心里有微微的痛,但都不及看到她这样忧伤、这样寡欢来的痛。
他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她的手,直到结完账、走进停车场,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各有各自难解的心事。
直到上了车,轻柔的音乐才打破了这种无言的气氛。
这算是楚瓷第一次来到凌度的家。
凌度将两大袋食物放在门口,拿钥匙开门:“本来想等过几天我这里收拾好了再让朋友们来玩的,所以……你懂得。”
楚瓷笑了:“哦,原来你还没有收拾好啊,意思是里面很乱,叫我有个心理准备。”
凌度点点头,这时已经将家门推开。
楚瓷先走了进去,但是想象中的垃圾堆并没有出现,只是客厅里的沙发上、茶几上、地板上堆放着很多陈旧的东西,大概是从凌家搬来的。
她一眼就看见了靠在沙发上的一幅画,高兴地跑了过去。
那是一副临摹外国名画而作的油画,是楚瓷五年级参加比赛时的获奖作品。
获奖之后,这幅画一直挂在学校的艺术楼的楼道展览窗里,但因为一次火灾,那栋楼成了废墟。
“怎么会在这儿?”楚瓷惊喜地回头看着凌度。
凌度将东西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水晶台面上,走到沙发后,看着那幅画:“记不记得你有次从学校哭着回家,说艺术楼着火了,你的那幅画肯定要被烧成灰了。”
楚瓷这时才发现,那幅画是残缺了一角的。
一开始她没有发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