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我”
“对不起!”仿佛积攒到了足够的勇气,李泽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对不起!”
舟山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道歉。
是那晚帆布事件吧?
“不是你的责任。”
“男子汉大丈夫,”李泽再一次抬高了音量,眼神不再躲闪,语气坚定道,“是我自己没拿住,差点造成事故,我自己犯的错绝不会逃避。”
舟山怔了几秒钟,然后道,“特殊环境下失手在所难免,你不必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李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然后磕磕绊绊道,“不用你安慰,我,反正我是来诚心道歉的,你如果,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会再想办法弥补。”
舟山失笑,忽然就有一种其实自己面对的是个小朋友的错觉。
“好,我接受。”
“啊?”似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李泽愣了下,反应了片刻才晕晕乎乎的眨巴着眼睛看过来,“啊。”
舟山清清嗓子,很认真的说,“那么李泽,希望大家还是同学。”
忽然变得这么官方,李泽顿时又有些回不过神来,不大自在的点点头,同手同脚的跑了出去。
所以,这算是另一种缓和关系的途径么?
随着房门被啪一声关上,舟山有点儿脱力的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下小桌的位置之后继续翻看资料。
“叩叩叩”
舟山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李泽,微微叹了口气,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请进。”然后就继续浏览这些日子的照片,直到一片截然不同的yīn影将她完全笼罩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怎么”怎么是你?
盖勒身高本就出众,更不要提这会儿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半躺,凭空就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将未来得及出口的话咽下去,舟山将小桌上的笔记本推到一边,指了指chuáng边的椅子,“请坐。”
盖勒依言坐下来,修长的身体微微舒展,简陋的板房也给他弄出一种行宫的错觉。
“好点了吗?”
舟山点点头,真心实意的道谢,“好多了,谢谢。”
盖勒微微勾下唇角,“不必。”
舟山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这是事实。”
她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总要找个机会好好还了。
听了这话,盖勒的眉眼稍稍弯了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我救你,不是为了讨谢。”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细碎的光点闪烁其中,空气中仿佛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极力忽视掉心底突然涌出的不自在,舟山不着痕迹的错开一点视线,“谢不谢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盖勒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唇中缓缓吐出被可以拉长了的音节,“所以说,也许可以理解为,我可以提个要求?”
要求?
舟山下意识的就觉得有陷阱,可是对方救了自己,却是不好拒绝。
沉思片刻,舟山点点头,“是。”
“好极了。”盖勒语气欢快的赞叹了声,然后在舟山惊愕的眼神中,毫不迟疑的单膝跪了下去。
低沉优雅的声音宛如在岁月长河中流淌的音符,在这间简单到简陋的板房中响起。
“marry me.”
与舟山同样惊呆了的,还有刚巧推门而入的徐文清。
“小山呐,吃”
后者无比惊愕的看着一脸深情的执着舟山手的盖勒,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嗓子中的“饭了”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更何况那一声低沉华丽的“marry me”可是被徐文清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朵里。
用他拼搏了三年才拿到手的英语六级证书发誓,这几个音节绝对不会错的。
对上盖勒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徐文清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寒战,然后在舟山难以名状的复杂眼神中哈哈gān笑几声,忙不迭的退了出去,末了还特别贴心的关上门。
“艾玛不巧了哈,你们忙,你们忙,我啥都没看见呐!”
忙个鬼!
这个时候的舟山特别想哑着嗓子爆粗口,然后狠狠地拿起桌上两寸厚的木壳笔记本用力摔在那个还维持着单膝跪地姿势的男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