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翅膀~”
夏至冬至一走,木镜凌登时就觉得闪的慌,又懒得收拾行李,便将那满满几大把子银针都掏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摆开,一根根捻起,认认真真的将尖端□桌面。
银子材质本就极软,又被打造的较一般银针更为尖细,如此捏着尾端,只往空气中一摆便微微晃动,若是多费些心神小心捏着,刺入皮肉倒还罢了,可是木镜凌此刻却是最轻松不过的往坚硬的木质桌面上刺去,竟是入插豆腐一般毫不费力。
他做的很是认真,仿佛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任务,葱白一般的指头捻着亮晶晶的银针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木镜凌下手如飞,不多会儿就得了。若是从桌子上方俯视便能立刻知道,这竟是少林寺一角的平面图!塔楼林立佛堂密集,与那实物竟是不差分毫,仿佛是直接把它们缩小了摆上去的一般。
“切,真没意思。”旁人看了怕是会啧啧称奇的成品,木镜凌却是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随手一挥将它们弄倒了。
“真是,有些寂寞呢。”他两眼瞅着外面,有些失神。
天色渐渐暗下来,木镜凌坐的有些靠外,穿的也不多,阵阵风chuī过便有些凉。他也不往里去,低头看了看有些单薄的衣服,将腿提了上来,抱着膝盖蹲坐在椅子里。
“你明日就要走了,为什么不”腾雷急冲冲的奔进来的时候一眼看见的便是蜷缩在椅子里的木镜凌,那人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两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yīn影。
腾雷下面的话便不由自主的收了回去,放轻了脚步过来。
他是睡着了么,竟一动不动,只有胸口略略起伏。
这几天也没有机会细细观察,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些,本就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椅子中更是显得过分瘦削。
腾雷在心中暗自叹气,能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却是从未有过的奢望,不由的有些甜蜜有些酸涩,百感jiāo集。你呀你,什么时候清醒的时候也能如此?这两片薄唇此刻没有紧抿,呈现淡淡的略有些苍白的朱色,看上去十分的诱人。可是腾雷却知道,一旦主人醒了,它们便立刻又能吐出一长串刻薄又恶毒的话来。
半睡不醒的木镜凌隐隐觉得一片yīn影拢过来,瞬间警铃大振,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一拍扶手整个人便往屋里飘去,左手微抬,一片银光便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
“是我。”心知大意不得,腾雷抄起背后的斩马刀舞成一片将银针系数打落在地,有些无奈的开口。
木镜凌微微皱眉,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神情中送客的意思却是满满的。
刚来就被这么招待的腾雷也有些不快,却还是努力平静道:“我只是突然听说你明天就要走,所以”
“我走不走跟你有何关系?”木镜凌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腾爷请回吧。”
“木镜凌!”腾雷一阵咬牙切齿,直呼其名,“你到底要怎样?!”
木镜凌头也不回:“我很乏了,告辞。”
“别走!”腾雷只觉得脑中一根绷得紧紧地弦终于嘭的一声断掉,飞身上前就要扯住他,“我有话要说!”
“可我没话说。”木镜凌避开,脸上也带了几分怒色。
“那你就听着!”腾雷双眼几欲喷火,觉得自己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么些天来,自己做的还不够么?还是自己的心意表达的不够清楚?!你木镜凌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
腾雷本就不是什么擅长兜圈子的人,能做到这份儿上已是不易,可是偏偏碰见了木镜凌,做什么什么不好说什么什么不对,就算是想改也没处改去,今天又被他这般对待,终于还是撕开了脸。
木镜凌头一次见腾雷在自己面前气势全开,一时间有些愣神,冷不防被他拉了过去。
稳稳心神,腾雷憋气道:“老子哪儿不好?!”
木镜凌使劲扭头,不说话。
“多少姑娘追着老子,哭着喊着要给老子生个小láng崽子老子都没多分过半个眼神儿,怎么就他妈的载到你小子手里了,嗯?”
“放开!”木镜凌挣了几下,发现腾雷的手劲大的吓人,自己竟是动弹不得,不由得有些恼了。
“你说,老子到底是哪儿魔怔了,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腾雷恍若不闻,有些出神的盯着木镜凌的眼睛看。
木镜凌也正抬头,一个不查便跟他四目相对,心中登时便有一个雷炸开,慌忙别开眼去。
那一双深深地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