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夺得天下第一,不过大部分人压的都是柳非墨,如今已是一赔十了。”
“柳非墨能赢?我看倒未必。”
“怎么?难道你看好屏川?”
“撇开沈落到底有没有将屏川心法练到第十层不说,单单柳非墨这个人我就瞧不上眼……他们一门的人都是些狗仗人势之辈,是时候来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嘘……小声点,谁不知道那些人极为记仇,你想惹祸上身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沈落就是个善茬?依我看,这些名门之后,秘术传人,多是心高气傲的,瞧得起谁?一路货色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仿佛也瞧见了这少年脸上的傲气……唉对了,刚才跟他打的是那个门派的来着?”
“好像叫什么……北燕盟?他是从朱雀台上下去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个门派。”
“多半是个野狐禅,连这种对手也要打上半日,看来屏川也不过如此。”
“就是,我们只管看戏就好!管他什么秋水长渊门、什么屏川,只当狗咬狗就行,哈哈……”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是窥探的目光仍是不住顺着青竹身上向屏川众人扫来,有好奇的,有崇敬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凌孤月知道人言可畏,但这却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首次告捷该享受的。他看着青竹一路走来,渐渐握紧了双拳,面色也变得通红,不是累的,却是被气得。
终于,他走到了沈落身边,低着头道:“掌门……”
沈落冷冷道:“不必理会他们。”
看着青竹绷紧的背脊,凌孤月只觉得有些心疼,将水囊递了过去,“可还好?”
青竹额角尚挂着汗,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喝完了水,方觉得头脑冷静了几分,忽听沈落道:“你做得很好。”
那声音不轻不重,好似在说一句十分平常的话。
青竹猛然愣住,支支吾吾起来,“我……是掌门教得好……”
身后的白衣弟子原本还在为青竹不平,以敌意的姿态抗拒着周围人的打量,此时皆是一脸震惊。
掌门竟然夸了大师兄?
你看我,我看你,叽叽喳喳道:“除了师叔,掌门可是从来不夸人的!”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武功又好,又得掌门和师叔青睐,看来我们要向大师兄学着点!”
有人气馁道:“可是我们怎么能比得上大师兄呢!”
凌孤月正想回头安抚他们几句,刚一抬头,便看到对面一人正懒洋洋地看着这边,薄唇翕合,像是在说:“又见面了。”
不知是对谁说的。
凌孤月疑惑地看向众人,只见沈落正盯着台下的那棵菩提树出神,眼中盛霜,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蓦地柔和了神色,转头淡淡一笑。
凌孤月心中跳了跳,忙别开了脸。
回头看去,青竹已平静下来,白衣弟子们嘻嘻哈哈地揪着他的衣角询问他方才切磋的细节,林珏则是支着下巴与范诗遥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范诗遥?
天寒地冷,因说话时总有雾气喷出,不久就濡湿了面纱,她便嫌弃地将面纱扯到了脖子上,露出了那张绝艳的脸。
凌孤月听说过两人的传闻,那已是数年前发生的事了,只是如今又相逢,不知道柳非墨有没有放下。
还不待他提醒一番,佛心门住持走到武场上,洪声宣道:“阿弥托佛,今日武毕,请诸位英雄三日后再来。”
众人纷纷起身,意犹未尽地离了场。
山门前,凌孤月远远地望见了何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