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菱难免有些同情楼艳红。

她那日见过段青城的本色，可不是个性情温和的男子，加上她熟读原著，也知道段青城在二皇子手下是个怎样的偏激狠辣风格。

喜欢明笙不就好了？

偏偏喜欢段青城这么偏执又刚烈的。

“那，段公子没有答应？”楼艳红心想段青城就是要走，也不会丢下明笙这个师兄的。

所以，不肯走的应该是明笙，而明笙最后为师父鬼手焰影挡了一剑，先死了。

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鬼手焰影还是被金陵楼家斩杀于雪山之巅。

“青城要我一起走，可我是师父养大的，我怎么能走？我劝他跟楼姑娘走，我留下来陪师父，他却执意一同留下，雪山那一战……”明笙好像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话匣子瞬间打开了。

沈香菱静静地听着，也不开口打岔。

她想，段青城产生幻觉时以为自己是明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他希望明笙还活着。

此刻的明笙想要倾诉，实际上也是段青城想要倾诉，他活得很累。

不知道明笙轻柔地说了多久，忽然声音就停了下来，屋子里骤然升起一股冷冽之气。

沈香菱抬眸，却看见一双冰冷无情，怒焰滔天的冷漠眸子。

“你是那个女人的朋友？”周身，杀气腾腾。

华子睿伸手按在了腰间佩刀上，神色戒备。

段青城回来了。

沈香菱明白这一点后，连忙否认：“不是，我与楼姑娘只是一面之缘，我见你毒发，所以才将你带回来的。”

“那个女人呢？”段青城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纯黑的，不知道那颗心是不是也黑化了。

“我不知道。”沈香菱摇头，“当时你刺了她一刀，然后你就昏过去了，又出现几个人把她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所以我才将你带了回来。”

段青城终于浮现了一丝不带杀气的怔然：“我杀了她？我终于杀了她？”

沈香菱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要不，我派人帮你去打听一下？”

“不必了！”段青城很快恢复了一脸冷意，看了沈香菱一眼后，起身：“我自己会去打听！”

沈香菱忙站了起来：“段公子，你身上毒素未清，一个人在外面怕是不妥，我看不如先留在我们凌宅，我帮你找那灵蕴血玉，解毒后你再离开吧。”

段青城冷冷一笑：“你倒是知道的多。”

“是你师兄明笙公子告诉我的。”沈香菱不打算瞒着段青城，淡淡笑道。

段青城眼里顿时浮现出骇人的血色：“我师兄已经死了！”

“但是刚刚你清醒时对我说，你是明笙公子，而且你说的是，你师弟段青城死了。另外……我和你聊了至少有半个时辰了。”沈香菱不怕死地说出事实。

段青城瞳孔蓦地一缩，竟然退后了一步。

这，这怎么可能？

他完全没有印象？

沈香菱一看段青城的反应，就知道楼艳红不敢、也根本没有机会，和段青城说起他毒发后时而清醒时而幻觉的事。

段青城死死地盯着沈香菱，似乎在心里斟酌面前女子是否在说谎。

几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冷静地坐了下来，寒声道：“你把我刚刚对你说的事，再说一遍。”

他要确认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说谎。

如果，他真的以师兄的身份，跟她说过那些事的话。

“好。”沈香菱坦然坐了下来，开始说起明笙方才说的那些事。

随着沈香菱说起那些只有段青城和明笙才可能知道的雪山往事，段青城脸上冰冷的面具终于戴不住了。

“够了！”他霍地站起，双眼充满血色地死死盯着沈香菱。

仿佛在想，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他那么多事情，他要不要杀了她。

“姐，小心点，他是个疯子。”华子睿感觉到段青城身上涌出来的那股杀气，立马将沈香菱拉起，藏到身后。

“你说谁是疯子？”段青城咬牙切齿。

“你不是疯子你准备杀救命恩人？畜生都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华子睿毫不客气地骂道。

段青城一怔，眉目间杀气褪去了几分。

他倒是忘了，这个女人说，她救了他两次。

“我不杀你，你放心好了！”段青城默了片刻，对沈香菱说道。

华子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