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并不相信沈香菱如此简单的解释,但既然这丫头不愿意说,他便没有再追问。
转身,走回洛严洲身边,淡淡道:“带我去见洛清。”
“是,帝师大人。”
洛严洲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两名丫鬟将洛如盈带去老夫人面前后,这才给祁漠等人领路,前去洛清房中。
很快,一行人便进入了洛府最大的东院。
洛清虽然成了活死人多年,可还住在洛府的主院之中,洛老夫人威严仍在,不许任何人动摇洛清的地位。
洛严洲的地位也不低,只见他一到院子里,那些伺候洛清的下人便恭恭敬敬地行礼,丝毫不阻拦他进洛清房间。
祁漠站在床前,看着面无血色,形容枯槁的昔日好友,刀刻般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怅然。
好友大概以为退隐后会告别朝堂喧嚣,得一世清静,却不想……落入如斯境地。
“师兄。”夏侯煜被凤清掐了几次,只好开口。
总在床前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办法。
“替他把脉。”祁漠淡淡道,往旁边走了几步,和沈香菱站在一起。
三皇子视线飞快往祁漠和沈香菱身上扫了一下,心中略觉古怪:是他的错觉吗?为何总觉得帝师大人好像对沈香菱的态度……非同一般?
“好。”夏侯煜松开凤清,上前替洛清把脉。
渐渐地,夏侯煜眉头蹙了起来。
许久之后,夏侯煜才神色古怪地将洛清枯瘦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起身,看着祁漠:“他五脏六腑全部移位,身上关节无一完好,而且……中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毒,能活到今天,全凭一股意志撑着。”
凭一股意志力活着?
沈香菱听得微微一怔:难道洛清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或人,所以才不舍死去?
“当年大伯父是在悬崖底下被找到的,确如公子所说,五脏六腑移位,全身骨骼尽碎,府医好不容易才保住大伯父一条性命。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大伯父身中奇毒。”洛严洲道。
夏侯煜嗤道:“你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中的什么奇毒,只知这种毒会让他丧失意识罢了。”
洛清身上的伤虽然严重,却不至于让他多年昏迷不醒。
真正令他醒不过来的,是体内的奇毒。
“这么说,有人不希望洛相醒过来?”沈香菱问道。
夏侯煜看了她一眼,颔首:“可以这么说。”
沈香菱便不作声了。
如果有人不希望洛清醒过来,那一定是洛清妨碍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而清醒的洛清,不愿意同流合污或是保守秘密。
很可能,洛清当年被打落悬崖,也是这个缘故。
站在床边的祁漠,忽然脑袋一阵刺疼,身形不禁跄踉了一下!
“帝师大人!”沈香菱离祁漠最近,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他。
祁漠一向不与任何人亲近,此刻沈香菱伸手扶住他,他却没有拂开沈香菱,反而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淡淡道:“我没事。”
夏侯煜见状,却只是撇撇嘴。
“帝师大人是不是头疾又犯了?”沈香菱知道古代男女大防,便很快松了手,关心地问道。
“嗯。”祁漠没当着洛严洲的面说,他是去想洛清被打落悬崖的画面时,头部还会一阵剧烈疼痛的。
“帝师大人还是去休息吧。”沈香菱说道。
“无妨。”祁漠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看向夏侯煜:“可有解毒之法?”
夏侯煜耸肩:“我连这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哪儿有解毒之法?”
沈香菱忽然脑海中灵光闪过,对了,灵蕴血玉!
她连忙问夏侯煜道:“夏侯公子,灵蕴血玉可以解这种毒吗?”
“你有?”夏侯煜身在谷中,倒确实不知沈香菱有这么一块宝贝。
此前祁漠关心的也是朝堂事,不会去关心沈香菱和段青城之间因为灵蕴血玉结缘的故事。
“……没有。”沈香菱顿了顿,笑说:“但我听说过这个东西,能解百毒。所以我想如果我们能够借到灵蕴血玉,那洛相身上的奇毒就可以解了。”
她差一点说出灵蕴血玉在段青城身上的事,但忽然想起洛清中毒很可能是洛家内部人下的毒,所以立马就改口了。
“借?”夏侯煜神色古怪,“找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