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闭着眼睛体会着这种暌违太久的安宁，但是还没来得及产生睡意，洗澡效率很高的尹轻语就打理好了自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医院方在浴室里放的备用病号服是他的尺寸，对她而言实在太大了点，袖口和裤脚都被卷了好几卷，鼓鼓的，衬得她本就纤细的手腕和脚踝更加的瘦。她脸上的伤口沾了水又受了热，肿得比刚才更厉害了，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看得他心里发疼。
慕凌夜正想说话，尹轻语盯着他看了两眼，轻轻的“哎呀”一声，转身又回了浴室，没一会儿，她端着一盆热水重新出来，走到病床边，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唇，说：“刚刚你抱了我这么久，身上已经被我蹭脏了……现在你洗澡不方便，要不要帮你用热水擦一擦，然后换套干净衣服？”
慕凌夜扬起嘴角：“好。”
虽然她对他的戒备消失得太快，快得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愿意主动来体贴，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脱下病号服，上半身展露无遗。
尹轻语顿时怔住。
他身上长长短短的伤痕纵横交错，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受伤时的他有多疼。
他这些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发什么呆？”
尹轻语回过神，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不由得一热，赶紧绞干热毛巾，轻轻柔柔的擦拭他的皮肤。
慕凌夜轻笑：“刚刚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在想什么呢？”
尹轻语咬咬嘴唇，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身材好，我多看几眼不可以吗？”
他的伤痕意味着苦难，即使她只是出于好心想宽慰他，也难免触及他那些难以言说的往事。
他现在需要放松的养伤，所以，她还是不要贸然触动他的回忆为好。
慕凌夜挑起眉毛：“刚刚在我面前那么紧张，怎么洗个澡出来，就有心情看我的身材了？”
尹轻语捏着毛巾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我……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你明明是想安慰我，怕我憋出心病，但我却怀疑你想趁机揩油。我照了镜子就清醒了，我这张肿脸你怎么可能会有胃口，是我太神经紧张了，以后不会了……”
原来如此。
慕凌夜看着她一脸愧疚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初见时，他提出要占有她，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于她容貌的吸引力。
就算她的脸比现在肿一倍，他依然会对她想入非非。
所以，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虽然初心是单纯的抚慰，但是一接触到她柔软的身体，他脑子里就克制不住的冒出很多不正经的念头，他动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管住自己的手，没有越界。
所以，她的防备没有错。
“防备男人是女孩子天生的本能，你没有错，用不着道歉。而且我要你过来给我抱，你不多想反而不正常。”他停了停，温言道，“不过当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你明明受了委屈还强颜欢笑的过来哄我，这样憋着不行。”
尹轻语轻轻舒了一口气：“我就怕你觉得帮了我我还防着你，会寒心。”
慕凌夜的手指用力的抓紧了被单，竭力忍耐住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这么柔软的女孩子，他只觉得暖心无比，怎么可能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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