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止是他指间有血,连他的骑装上也沾染了血,而且还是在腹部!
秦氿拧了拧眉头,想起了方才“『射』中”了顾泽之的那支冷箭,想到了那块碎裂的玉佩。
难道说……
顾泽之也注意到了秦氿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腹部的那滩血迹。
一下子明白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右手捂住了腹部……
秦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发现他的指间溢出了更多的血,在他白皙的手指映衬下,红得那么刺眼。
秦氿确认了,金大腿果然是受伤了!
而且,他应该是想蒙蔽谁,所以故意装得没事?!
秦氿警觉地坐直了身体,思绪转得飞快:他是想蒙蔽耶律栾,亦或是,他大哥?!
无论如何,顾泽之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自己也不能说破!
接下来的一路,秦氿努力地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眯眯地与顾泽之说着话,也没敢回头去看耶律栾,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回猎宫的这一路十分顺利,当他们出猎场时,还没到二更天。
等了猎台,皇帝回头朝一言不发地骑马跟在后面的耶律栾看去。
耶律栾左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伤口的皮肉微微翻起,半张脸血肉模糊,在火把跳跃的火光映衬下,狰狞得好像厉鬼一样。
皇帝神情淡淡地吩咐道:“来人,宣太医来给耶律王子瞧瞧。”
“不必了。”耶律栾语调生硬地打断了皇帝的话,随便拱了拱手,“吾自己上『药』便是。皇上,恕吾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皇帝答应,耶律栾就一拉缰绳,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既然耶律栾都说不用太医了,皇帝也不会勉强他,对着侍卫统领下令道:“吹号角。”
当猎场中的人听到号角声,就会知道作为祭品的熊已经打到了,也就是说,今天夜猎结束了。
立刻就有一个侍卫举起了一个巨大的号角,那呜咽的号角声响彻山林,远远地传了出去。
眼看着这里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秦氿看了一眼身旁还捂着小腹、怎么看怎么虚弱的顾泽之,体贴地指着凉棚方向提议道:“大哥,要不要去那里坐坐?”
顾泽之点了点头,翻身下了马。
秦氿也下了马,下意识地要扶他,又想起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受伤”,于是,又连忙把手放了下来,一双杏眼关切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失血过多。
顾泽之在凉棚里坐了下来,秦氿先是往他对面一坐,又觉得好像不太好,想了想,问道:“大哥,你要不要喝水?”
顾泽之微微颌首。
秦氿飞快地跑向了踏晴,从马背上解下了一个水囊,又赶紧跑了回来。
“大哥,喝水。”秦氿打开水囊递了过去。
水囊就这么停顿在了半空中。
顾泽之左臂的手肘撑在石桌上,左手托着脸,右手捂着腹部,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就是不接。
秦氿:“?”
秦氿认命地又朝他走了一步,俯身把水囊口送到了他的唇边,小心翼翼地托着水囊的底部,再次道:“大哥,喝水。”
伺候顾泽之喝了几口水后,秦氿又问道:“要吃点东西吗?”
虽然今天是用了晚膳后才进的猎场,可秦氿想着,顾泽之今晚又要斗智又要斗勇,热量肯定消耗得厉害。现在又受了伤,得多吃点补补才行。
顾泽之:“也好。”
于是,秦氿又蹬蹬蹬地跑向了踏晴,从马背上解下了一个皮制的侧包,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秦氿在包里翻找着,陆续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顾泽之:“……”这丫头进一趟猎场,带了多少东西?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抬手指着一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白玉罐子,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薄荷叶。”秦氿看了一眼答道,“用过膳后嚼一片。”保持口气清新!
“这个呢?”
“芦……我是说象鼻草。”芦荟又叫象鼻草,万一被虫叮咬了,可以涂一涂。
说着,秦氿从皮囊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这匣子也就碗大小,里面能放的点心不多,一共也就六块。
她本来想着,今晚夜猎多半得熬通宵了,生怕自己饿着,就带了一匣子。
秦氿记得他不喜欢太甜的食物,就用帕子拈了一块玫瑰糕,递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