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端王看着秦氿的神情有些复杂,有尴尬,有局促,也有惊讶,他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端着长辈的架子问道:“王妃还好吗?”
秦氿抿了抿唇,轻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道:“王妃身子不适,今儿午饭一口也没吃。”
后方的杜若自然也听到了,默默地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觉得自家姑娘实在是会说话。是啊,端王妃确实没吃一口饭,但吃了两大碗面条。
秦氿:“也不太说话,一直昏昏沉沉的。”
杜若想的是,端王妃心情好得很,一直与自家姑娘下五子棋,把姑娘杀得落花流水,自然少说话了。
秦氿:“好不容易刚刚才睡下了,也睡得不□□生。“
杜若心道:方才还是自家姑娘哄了又哄,端王妃这才去歇下。
端王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眉心的褶皱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
他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哎!”
王妃病得这么重,却连一刻都不愿再待在王府,肯定是真生气了。
怎么办?王妃是真要与他和离了……
端王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至今还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忍不住喃喃道:“是本王错了吗?”
秦氿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当然。”
她也不等端王反应过来,就福了福道:“王爷,我先告退了。”
秦氿在杜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主仆俩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想到一块去了:渣男!
这一次,秦氿的马车一路通畅地驶出了金鱼巷。
她没有立刻回侯府,而是去了大昌街的一家专卖话本子的书铺,打算买两本新的话本子,过两天带给端王妃,免得她无聊。
秦氿刚踏进门,就被一个有些耳熟的女音打断了:“秦三姑娘。”
秦氿循声望去,就见云娇娘抱着几本书册从一排书架旁走来,对着秦氿『露』出善意的微笑,
这是秦氿继去岁冬猎后,第一次见云娇娘,相比前两次对方都是活泼娇俏的样子,今日的她笑容之下隐约有些萎靡的感觉。
秦氿落落大方地点了下头,“云三姑娘。”
“秦三姑娘,你也是来挑话本子的吗?”云娇娘笑道,指了指后方的那排书架,“新的就在那边。”
书铺的老板与伙计见她们是熟人,就识趣地退一边去了。
两个姑娘走到了一排靠东墙的书架前,云娇娘指着其中一排道:“这些都是新的话本子,我不喜欢悲切切的,所以这部分我就没翻……”
她纤长的手指在几本簇新的话本子上点了点,眼角的余光恰好扫过一本《公主休夫记》,她心念一动,好奇地压低声音问道:“秦三姑娘,端亲王妃真得要和离吗?”
秦氿点了下头。
见秦氿神『色』平静得很,云娇娘惊讶地动了动眉梢,她知道不该交浅言深,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你……不担心吗?”
秦氿:“担心什么?”
云娇娘微微蹙眉,想着秦氿是外面长大的,又是父母双亡,也许有些事不懂,正『色』道:“王妃要是与端王和离,万一端王把冯侧妃扶正,那世子就是嫡长子了。”
而且,冯侧妃本来不过是妾,要是被扶正,她以后就是秦氿名正言顺的婆母了,秦氿嫁入端王府后,岂不是要在冯侧妃手下讨生活?!
云娇娘忧心忡忡地看着秦氿,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
秦氿自然明白云娇娘的意思,笑了,“那又如何?”
她的眉眼弯如新月,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妃既然在端王府过得不痛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继续过下去呢?王妃高兴就好!”
云娇娘:“……”
秦氿:“女人成亲后,上要孝敬公婆,下要养育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了,要是连夫君都不知道体谅自己,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反正我们手头有嫁妆,有银子,又有手有脚,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夫君不好,踹了就是,靠着自己的嫁妆美滋滋地过日子不好吗?!”
“何必要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渣男劳心劳力,生生把自己『操』劳得活生生老上好几岁!人生短短几十年,要及时行乐。”
秦氿侃侃而谈地说了一通。
云娇娘歪了歪小脸,还有些懵,一方面觉得秦氿说得似乎有理,另一方面又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好像跟她从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