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听人说他从不杀娃娃啊。”
长枪手沉默了一瞬:“他既有不留人的名号,杀人也已是事实,那么便是十恶不赦,必须诛灭。”
“那你说他好好的为啥就做了杀手?”满月靠在椅子上:“祖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枪手盯着满月,目光锐利。
“就好奇呢。你想,一个只杀坏人的杀手,人人都称赞,一个只杀好人的杀人,人人都痛恨。要是个杀手既杀好人又杀坏人,那是好是坏?”
“……你这问题够奇怪。”长枪手道。
“一个人杀的好人比坏人多,是好是坏?”
“自然是坏。”
“不留人杀的坏人多,还是好人多?”
春末的空气带着股湿润的气息,酉时的光线落在院内,昏昏沉沉。
这一问,似乎将长枪手问住了。
正如满月所料,他正是少有的,不会被世间传言迷惑的人。
长枪手一时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
满月拿起茶壶,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塞进披风的缝隙里喝了一口,看向了院内。
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走进院门的人,而院中的人都被隐在光影之下,模糊了面庞。
他们是谁她并不知晓,他们要杀不留人的理由也大同小异,他们是否有这个本事……在交手前则难以辨明。
他们同她一样,都想见不留人一面,然而或许只有她一人,想要他活下来。
前世,她曾三次雇佣不留人。付出的三千两黄金都被悉数退还,未能见上他一面。
之后再听到这个名字时,是新皇即位后的第四个月——乐治元年六月。
那时她才知道,乐治元年五月,不留人死了,死在这上元的繁华夜里。
不留人是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