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商君乾侧眸略带不解地问道。

霍翎瑶目光沉静望着前方，表情柔和。唯独那双清透的眸子底处暗藏着丝丝让人看不真切的戾气，似幻似真，又在片刻之后归于平静。

“你可曾听说过启城苏家？”

“嗯？”见霍翎瑶不直接道明反而问起了自己，商君乾稍一蹙眉，而后想了想道，“可是那个有名的苏家药行？”

点了点头，霍翎瑶继续道：“苏氏一门做的是药材生意，其实力让三大国的所有药商都不能小觑。有时候能跟苏氏药行结成关系，对那些商人们来说可是天大的荣幸。”

“苏氏一门占着药行首位的名儿数十年，捞到的好处不计其数。就比如说咱们的那个萧王爷之所以能成为启城首富，多半也是因他出身在苏氏旁支。”

“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商君乾略带诧异叹道，“我原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土财主什么的……”

“这天底下有钱人不止他一个，可你看哪一个能坐拥外姓王爷的名号出入朝廷？”

霍翎瑶一针见血道，“萧述是有钱，一方面是因为苏家的药行生意大部分由他来接手，以此扩充了他的财库。而另一方面嘛……则是萧述之所以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完全是背后有贵人的鼎力相助。”

见霍翎瑶笑盈盈看着自己，商君乾脑中一道精光滑过，挑眉反问：“颜家？”

看霍翎瑶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商君乾恍然大悟。然而沉吟半晌后又颇为不解道：“可这些跟那位苏贵人有什么关系？”

“苏贵人也是姓苏的，且出身苏氏嫡出一脉，这就是最大的关系。而最关键的一点，萧述明明只是旁支出身，除了皮相好点外也没什么惊天手段，凭什么他就能接手苏氏大部分药行的生意，且继承了所有的财产呢？”

不言而喻，事情说到这个份儿上，以商君乾的聪慧，定然能想清楚。

无非是颜家眼红苏家的财产，于是从旁支扶持了这么一位萧王爷出来，不仅夺去了嫡出一门的继承权和生意脉络，甚至将所有碍事的苏氏门人都杀得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苏氏这一辈有资质的，也仅有萧述了。

“萧述并不傻，他不可能任由颜氏将他当做傀儡，所以我想他们当初协议的时候，萧述要求颜氏的便是为他求来这么一个王爷的位置，而他便可以将三分之一的苏氏药行及财产分割给颜氏打理。”

“这样两头都占了好处，谁也不可能高过谁。且因为彼此都握着对方的把柄，所以他们互相牵制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撕破脸的行径。”商君乾补充说道。

霍翎瑶笑着侧头看商君乾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很少见他有过这种表情。

事实上这些事是她上一世不小心在萧述书房中窥探到的，尽管也曾试探过对方，却因为太过天真，被萧述胡诌的借口骗了过去。

如今她想明白这

些的时候也如对方这般满目沉凝，只是现在看着商君乾，她却隐隐又感到不懂。

她不懂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自己面前装蒜，毕竟对方来元启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作为使臣这样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苏贵人联手演得这出戏，不会只为了给颜家多树一个敌人吧？”正在霍翎瑶出神之际，商君乾忽然开口问道。

霍翎瑶秀眉微微上扬，似是没想到他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不由得失笑出声。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你做人这么精明，难道都不会累吗？”

“我若是不精明点，只怕哪一日被你卖了都不自知。”

心头微紧，霍翎瑶敛去面上神色侧开了头，少倾才缓缓道：“我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恶人。”

商君乾愣住，没想到一句玩笑般的话竟然引来霍翎瑶这个想法。他正要开口解释，就听霍翎瑶深吸口气转移话题道：“我跟苏贵人演戏，一方面是为了击垮颜家跟刘家本就不坚固的堡垒，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要对付萧述。”

“听闻萧述最近跟刘家的大公子走得很近，想必他是动了心思要拉拢刘家。不过也能理解，颜家对他的干预越来越多，而他本身的实力也越发见涨，两方相对总要找另一条出路才是。”

“而你却把他这条路给断了，如此一来在颜家跟刘家之间他就只能选择一个。”说着，商君乾笑道，“霍翎瑶啊霍翎瑶，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布置，真是让我惊喜。”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赞美人的好话。”霍翎瑶哼了一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