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麝香可做香料也可用药,但因其本身比较珍贵且对用量很是讲究,所以太医院很少单独开此物给各宫的妃嫔,就是害怕出现恶意下药迫害他人小产之事。
但还有一种情况,麝香具有治疗牙痛且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偶有些贵人身体不适便会派自家宫女来此取药,而这也是霍翎瑶他们唯一能抓到的线索。
“这个月来取药的记录都在这上面吗?”霍翎瑶长叹一声合上记录本,并未在其中发现有关麝香的内容。
那医士也听说了苏嫔小产一事,原本对霍翎瑶还有些想法,但此刻见了真人,不知怎么就觉得不像是她做的。
听霍翎瑶如此开口,他想了片刻道:“一般来说所有取药的记录都在这上面,但也的确有例外。”
“有时一些贵人生了小病又不愿让皇后娘娘知道后被摘牌子,就会特意嘱咐下官们不要将取药的事情记录下来,也会塞点好处。公主你也知道的……宫里规矩就是这样,下官也……”
“我知道了,不过这药房就你一个人在当值吗?”没心情听他继续下去,霍翎瑶直接打断对方问道。
“原本还有另一名医士,但他家中有事告假一月,所以这个月在此当值的只有下官。”
“那正好,”原本灭下去的希望又再度燃烧起来,霍翎瑶目光灼热上前一步直视对方,急切开口,“这个月中可曾有什么人来你这儿取过麝香?”
被霍翎瑶的举动吓了一跳,那医士不自觉后退几步,咽了口吐沫。
他看着霍翎瑶的眸子好一会儿,这才发觉自己多有失礼,急忙后退做礼道:“回公主的话,这月并无宫人前来药房求取麝香。”
“怎么会这样……”闻言倒是十分不解,霍翎瑶蹙眉站在原地,“金线的确是用掺了麝香的水泡过的,如果药不是在这儿取的,那还能在哪儿?”
“从宫外带来的?”商君乾见状,出声提醒道。
“不会,宫人不比咱们可以随时出宫,而且进出前都要被搜身盘查,就是防止这类事情发生。不过……”说着忽然想起什么,霍翎瑶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不过要是由主子带进宫的,那……”
若真是如此,搜查的范围可就覆盖在整个皇宫了。别说三日,三十日都不一定能查得清楚。
心情越发低落,霍翎瑶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她看了商君乾一眼满面挫败,长叹一声转身就欲离开。
“公主且慢,”正在这时,那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医士忽然出声,上前几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一件事,下官倒是才想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霍翎瑶的神色,“前几日浣衣局有一个宫女倒是来此处求了一味麝香,当时她说是为治疗牙痛,下官看在与她同乡的份儿上便直接给了她。”
“你给她的药量,足以造成苏嫔娘娘小产吗?”
“原本下官只给了她一剂,但她说牙痛是**病又不方便经
常来此处,于是便多求了两剂。若是三副一起的话,是有可能的。”
“好,带我去找她!”
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霍翎瑶拽着医士就立刻前往浣衣局,她倒是忘了身后还跟着商君乾三人,见此情景,凌风与玉珂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商君乾的目光也满含同情。
感情这三殿下完完全全被当成空气了啊……
药房距离浣衣局不算太远,不过此时夜色已深,霍翎瑶步子飞快难免有所跌撞。索性身旁医士出手搀扶,才索性没有甩的太难看。
她这时才察觉身旁人一直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霍翎瑶虽然心急,但见他一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又非礼勿碰的模样,也不由出声打趣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怎地这幅样子?”
“下官多有冒犯,公主不怪罪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霍翎瑶闻言,倒是对此人印象好了几分。
“下官徐元墨,”他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私自给药本就是下官不对,若此事真与那宫女有关,下官也难逃其咎。”
没有再说什么,霍翎瑶看了徐元墨一眼,便继续向浣衣局走去。
她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因为徐元墨的几句话就做主会帮他逃脱责任。更遑论此刻她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做人,总要为自己的失误负责。
不过以这个人的脾性,倒是个可用之才。
当然不会知晓霍翎瑶此刻心中所想,徐元墨跟着一直到浣衣局门口,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