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反叛的死士是由颜奇峰亲自带去元王面前的,在跟元王陈述所谓的事实之后,那死士便就此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则是嫁给颜奇峰为正房夫人的普通女子。不过这位颜夫人虽然是颜家主母,却是连颜家的子嗣都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呢!”
萧述似乎越说兴头越高,殊不知听了这话的尉迟骁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动作。
眼下所有的关键点都集中在那位人神不知的颜夫人身上,尉迟骁沉吟片刻,终于出言打断萧述:“既然你说得颜夫人连颜家子嗣都未曾见过,那关于她就是当年死士的消息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没想到尉迟骁会这般警觉,萧述原本高扬的情绪瞬间又被压低了许多。
对于消息的渠道来源他其实很不想再跟旁人说起,但眼下情况特殊容不得他多加拒绝。
“元启都城内有一黑市,这个想必殿下的人早就已经查到了。不过它之所以被元王允许存在,很大的原因在于掌控黑市的人,是我。我手里握有大部分的财力足以让元王留着我,但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我若自己没有本事,何以撑到今日?”
“其余细节我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殿下黑市中也有与前朝有密不可分关系的人。我所知道关于前朝的一切都是那人告诉我的,不过可惜的是如果殿下想要找他验明真伪,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尉迟骁没有说话,只是十分警觉地瞥了萧述一眼。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没有机会则意味着,知道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
想知道的已经统统知晓,天光微亮,不知不觉竟在此待了一夜。
尉迟骁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再度看了萧述一眼,迎着对方有些期许的目光,他开口:“我希望萧王爷好好记清楚这笔交易,千万别生出异心想要改变什么,我不喜欢改变,也不喜欢欺骗。”
萧述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他正想说些辩解的话,却在眨眼间就不见了尉迟骁的身影。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进了萧王府的,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离开。
萧述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一直潜藏在静默之下的眉眼升起一股凌厉之色。
心中笃定要在事成之后将这一切消抹干净,萧述转身回屋,却不知有一双阴鸷般的眸子正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少倾,便见一个黑影从院中一跃而起,正是蓝曲儿本人。
他轻身越过墙头落在外围,对着正站在那儿的尉迟骁哼了声:“称心如意了?我就不明白你大晚上往这儿跑个什么劲儿,那萧述什么为人你不知道?”
“各取所需罢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要跟他称兄道弟?”
“你倒是想跟人家称兄道弟,可我看人家就没这个心思了。说得好听是互帮互惠,但我就不信你瞧不出来他刚才潜藏的戾气,分明是想……”
“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我才说,我只答应留下这个人。”
这话里有话让蓝曲儿瞬间皱紧了眉头,作为尉迟骁身边的人,他自然知道这番话的含义。
心道自己果然是瞎操心,他不耐地撇了撇嘴,却惹来尉迟骁朗声大笑。
“蓝曲儿啊,你好久没这样关心我了,说吧,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想去祸害,准备让主子我给你开小差?”
被说得面上一僵,蓝曲儿一脚便踹了过去。
尉迟骁弯身躲过也不管蓝曲儿恼火的样子转身就走,天即将大亮,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整个元启都城都弥漫在一股阴郁之气,各色密谋纠结在半空让人无所适从,却无人能猜透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到底是什么。
霍翎瑶整整睡了一天才醒,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小厨房里的饭食也不知热了多少次。
唤玉珂进来替自己梳洗打扮,待她出了房门才见门外有一位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是因为对于此人的出现她压根没发现一点端倪,且对方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是厌恶。
上前几步,霍翎瑶面无表情直视那曜石黑眸:“尉迟殿下竟然有心来我冬暖阁,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莫要日后被传出去说我怠慢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对霍翎瑶言语中的攻击意图视而不见,尉迟骁笑笑:“听闻公主连夜解决了一桩大事,我总要过来道声恭喜。不过我心想你毕竟担惊受怕这么久,眼下好不容易解了后顾之忧,怎么也要安稳睡一觉。”
“那我可真要谢谢太子殿下记挂着了,不过你说的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