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似感概却夹杂了无尽的嘲讽,元王一席话让萧述当场愣住,竟不知该如何接下。
而霍翎瑶则在一旁抿嘴轻笑,望着萧述背影的瞳眸中满是讽刺。
是了,这就是与帝王做交易的下场。
对方深知萧述的为人跟脾性,所以才选择了他作为自己在外控制黑市的一枚棋子。
萧述只知元王对他的器重,却忘记了真正在这件事里起到作用的,是他胆大妄为的性格。
而这种性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萧述你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朕亲自挑选的人,所以朕才无比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元王的眼里有萧述看不懂的晦暗,但那远不如对方此刻口中轻描淡写的罪状来得让他浑身激灵。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元王问道。
无言以对,这还是萧述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境地。
看似简单的场面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外,他想不通自己的沉默最后竟然还是招来了元王的杀心。
他蹙眉憋气许久,才缓声而语:“陛下认定的事,臣自是无言以对。只是即便板上钉钉的罪名,也要容许臣辨上一辨吧!”
恢复了往昔清冷的样子,萧述直起腰身不卑不亢。
他的这般表现看在元王眼里忽然就又多了几分揣测,只见他轻咳一声,复而道:“黑市的确是臣在操控,但内里根结盘综错杂,难免会出现纰漏。此次事情是臣疏忽,因未查清楚就贸然行动而险些酿成大错,但实际上臣的确不知那所谓的毒药是从何而来的。”
“陛下说不信这世上有谁敢用您的性命来算计我,但以臣来看,有些人天生就是比臣还要胆大妄为,因而才能一步步走至今日,将威胁她的,迫害她的,一寸寸销毁!”
萧述的话里有话让这房中仅有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他最后一句语声落下时的目光投射在霍翎瑶身上,那般刻骨凌厉,几乎让人不必多想也能猜到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然而被如此指控的霍翎瑶却忽而一笑,笑容如三月春花般烂漫无暇,丝毫不受影响。
于她而言,这无非是萧述穷途末路时做出的最后一搏罢了,但她,又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他心机得逞?
元王亦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瞧着萧述看霍翎瑶的眼神时就已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简单。
可从他的角度来说,要他相信霍翎瑶有胆子敢算计他的性命,这是绝计不可能的事。
霍翎瑶的确聪慧有能力,可那仅仅只是在对付颜家与萧述上面偶有建树罢了。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她不过就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能有那么厉害?
气氛一时之间僵持住,几人各怀心思但谁都不愿率先开口。
而就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忽从门外进来,侯正见状急忙走过去询问何事,待听明白小太监所说的内容后,脸色突然大变,显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的举动引来元王怀疑,只见他猛地咳嗽一声这才让侯正募得回过神
来,他回身做礼,神情似乎很是为难。
“又怎么了?”元王极其不满地问道。
“陛下……宫门的守卫说……说宫外有人求见?”
宫外有人求见?这还真是一件新鲜事,元王闻言冷哼一声表情很是不屑:“怎么,你是当差当糊涂了不成?你以为朕是什么人,谁想求见就能见的?”
“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不是谁都轻易能见得着的。只是……只是那求见陛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好久的萧王妃啊!”
一言既出,元王与萧述心中皆是“咯噔”一声,只不过前者是惊讶,后者却心道糟糕。
萧述几乎下意识抬头就向着霍翎瑶瞪了过去,待看清她眸中清浅的嘲意,他总算明白在天牢中所谓的自己今日不可能活着离开是怎么回事了。
深吸口气并未表现得太过紧张,萧述眼下只能期待颜云欢那头会出岔子。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控制住,从而反利用颜云欢的证词让自己安然无恙!
心中想着顿时就有了主意,在萧述看来颜云欢一向蠢笨如猪且对霍翎瑶恨之入骨,想必不用自己多言,只要她能看清楚自己现在与霍翎瑶之间的差距,就很容易将局势翻盘!
萧述还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颜云欢已由太监们带领入殿。
浅青色的斗篷将她浑身包裹住看不出她的真切面容,自入门后她便垂首做礼,声音低沉暗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