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乾目光阴沉望着柳子图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是玉珂的主子，这个主意不能他来定。

尽管在所有人看来，对现在的玉珂来说也许死才是解脱，可……想起霍翎瑶的样子，却是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柳子图站在那儿上下打量一会儿众人，心里多少也明白过来具体怎么回事。

他明白归明白，但并不是很赞同他们的作法，他叹了声甩袖离开，走到院门口却又停下步子：“总之……你们尽快决定吧。”

看着柳子图的背影，在场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有办法。

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商君乾身上，而商君乾也只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踱步回到霍翎瑶房中。

他有心选择可无力去做，因为现在的霍翎瑶很脆弱，他还是想尊重她的选择。

霍翎瑶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扶着有些发昏的头坐起来，脑中却很快闪过昨天的事情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几乎没有多想赤着脚就往外面冲，哪知房门也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

商君乾见势一把将她揽住扔回床上，他上前紧紧压住她，沉声道：“已经过去一天了，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原本还在挣扎的霍翎瑶因为这句话而慢慢停下动作，她侧过头眼神迷茫地看着商君乾，良久，却有泪水从中溢出。

“我这里……很疼……”她说着，手慢慢附在自己胸口，“我怕我一停下来，就要疼死过去……”

所以她宁愿发疯，宁愿拿着刀一下下刺穿那人的心脏。

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缓解心中的愧疚跟痛苦，如果可能，她甚至希望用自己这条命来换回玉珂的一世安宁。

紧紧把霍翎瑶抱在怀里，商君乾听着她低沉嗓音诉说那些令人心痛的话，他长叹一声，缓缓道：“瑶儿，你有没有想过，对现在的玉珂来说……也许让她死要比活着更……”

突然说不下去，商君乾声音顿时有些哽咽。

而霍翎瑶早已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她紧抱着商君乾后背的手颓然落下，一如她悬着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怎么可能没想过呢？

尽管人

人总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

可作为人，活在这个世上除了一条命外更重要的就是一颗心，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留下命又有什么用？

眼下是玉珂还没醒过来，可一旦她醒过来看着发生的一切，又要让她怎么面对？

作为玉珂唯一的亲人，她又如何看着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可……她做不到啊，她怎么能亲手抹去玉珂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存在呢？

发现霍翎瑶正在发抖，商君乾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对霍翎瑶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我想……让她看着我出嫁。以前她总是喊着要找个靠谱的男子亲手把我嫁出去，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放心，不要再记挂我。等婚礼过后……我会亲手送她离开。”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当心中的巨石砸下，一切尘埃落地。

她终归做出了选择，终归要亲手送走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玉珂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而距离霍翎瑶的大婚也还有三天的时间。

不得不说柳子图的医术的确十分了得，玉珂身体的外伤全部都有好转，打断的骨头也都被连起来，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也可以自由行走。

然而玉珂却还是喜欢呆在房子里，除了从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在床前的霍翎瑶时流下了眼泪之外，后来她便一直是一副沉静的样子。

或许本就是不能说话的原因吧，有时她想起什么了也会用纸笔写出来给霍翎瑶看看，不过这种情况却少之又少。

霍翎瑶几乎忘了还有几天就是自己出嫁的日子，她总是衣不解带地在房里照顾玉珂，替她擦身，替她梳洗。

每每看着仍旧还有些青紫红痕的身体时她的眼眶就止不住发酸，尽管努力忍住，还是有细碎的哭声从口中传出。

每到这个时候玉珂就会回身一把将霍翎瑶抱住，她说不了话，只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霍翎瑶的后背，仿佛在说“没事了，没事了”一样。

短短三天的时间，霍翎瑶做了之前十几年玉珂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她知道这远远不够，她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