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使馆出来,阮寒荀自动慢下脚步,让两个女孩子在前面走。
阮寒烟看了看无人的街道,问道:“公主,天色晚了,我让哥哥送你回宫吧。”
赵语琦停下脚步,仰头问:“阮寒烟,你是否也觉得本公主这次举动太轻浮,丢了皇家的脸面?”
阮寒烟不语,这种事太难判定,如果她被迫去和亲,可能还没有赵语琦的魄力敢来使馆说出自己的不愿。
见她不答,赵语琦难得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低低的笑出声,在漆黑的夜晚有些凄凉恐怖。
阮寒烟看去,这个国家最受尊宠的六公主依旧是初见的模样:黄金珠宝点缀,华美的衣衫,身后也跟着不少奴仆,可她的笑太过自嘲,转过身来时依稀能看到她红了眼眶。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赵语琦仰着下巴,尽力保持一个公主的尊荣,但不难听出里面的颤音,“你马上就是皇家人,还能在林都享尽荣华,但你要清楚,身为皇家人,背负着的可是万千百姓。”
说到这她扬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那个吃人的皇宫,我就快离开了,可是阮寒烟,你要进去了。”
“你真的以为,这场和亲是我父皇的主意吗?”
她讽刺的意味越来越重:“阮寒烟,到时候谁看谁笑话还很难说。”
阮寒烟还像再问,就见赵语琦翻身上马,她拉紧马绳,在深夜划过了一道长长的马叫声,她肆意潇洒道:“阮寒烟,我奉劝你一句,别对皇宫有太深的感情,也别对皇家人带着太多的侥幸。”
说着便骑着马朝阮府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阮寒荀暗骂一句,连忙上了马追上去,阮寒烟转头看了眼被抛弃的几个宫中随从,深深的叹口气。
“罢了罢了,你们先回宫去向皇后娘娘请示,剩下的明日再说吧。”
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深究赵语琦话里的内容,只以为她为了那些口不择言,只想着明日去皇宫该怎么回话。
她头痛的上了马车,谁知刚回阮府,就看见家里灯火通明,连氏正端坐在厅门等她回来。
阮寒烟连忙上前,连氏脸上多了些疲惫,但还是问:“六公主在使馆做了什么?”
听了阮寒烟的话后连氏也有些不愉快:“我已经将她安置在东厢房,既然是皇宫里让你去处理这件事,明日你就和六公主一起去复命吧。”
阮寒烟应下,见连氏还是板着脸,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娘亲,六公主真的要去和亲吗?”
连氏点头:“不是她也会是旁氏宗亲的女儿,自古以来身居高位自然要以民为本,说句逾越的话,六公主此事是真的莽撞了。”
“她只是不喜欢罢了,况且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寒烟!”连氏立刻打断了她的话,第一次用严肃的语气道,“以后这些话不许再提。”
许是怕自己说的不明显,又补了一句:“公主的婚事和你的婚事不能混为一谈,她代表的是整个赵国,而你只是代表阮家成为赵国的太子妃而已。”
“以后,除非皇家发话,六公主的婚事你能不搅和就不要牵扯其中,明白了吗!”
阮寒烟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在这个朝代,不是互相喜欢才可以促成姻缘,还需要考虑各个因素,地位越高,要考虑的东西也越多,她看着眼前这个维护体制的娘亲,对自己的闺蜜和大哥的姻缘感到深深的担忧。
连氏估摸觉着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漠,只得缓了神色:“好了,寒烟,天已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阮寒烟这才起身告辞,只是脸上的忧愁不比连氏少。
连氏思索了一番,等整个屋子只剩下她和连嬷嬷时才开口问道:“嬷嬷,你是否也觉得公主和渊儿郎才女貌?”
连嬷嬷斟酌开口:“夫人,公主金枝玉叶,大少爷虽说才高八斗,但在公主面前还是臣下,委实没有那千里之外的乌拉国太子相配。”
连氏笑了,带着如释重负:“如今赐婚圣旨以下,她想让我继续臣服脚下的梦也碎了,她想什么,我难道还不知吗?”
“夫人!”连嬷嬷低头道,“慎言。”
连氏冷哼一声,没有了平日的端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她总是自作多情以为我还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会才道:“若不是寒烟执意,我何苦丢下面子去求?”
说着站起身,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紧:“嬷嬷,如今大局已定,我也终于不用再悬着心担忧哪位金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