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过针后,太后便去后厅沐浴更衣,郗宝宝会推拿按摩,直把太后侍候得昏昏欲睡,好不舒服,“宝儿,今日妳亲自为哀家梳头吧。”
她一直盼望自己能有一个贴心的女儿,可先帝早逝,心愿已经成为了奢望,现在身边多了个讨人喜欢的郗宝宝,那种心思便又浮上了心头。
郗宝宝倒也不推脱,反正她早就把太后当成了自家亲娘,便欢喜的答应,挽过太后一头乌丝亮发,不由得感叹,“母后的发质真好,又黑又亮,比得那些姑娘家的还要好看。”
太后被她说得直乐,却也忍不住笑骂,“哀家已经人老色衰了,怎的还与那些姑娘家去比。”
“嘻嘻,母后就知道谦虚,您瞧瞧,这头发上可是一根白发也寻不见呢。”
十根手指灵活的帮太后梳理着长发,动作又轻又柔,却也力道适中,太后由着她在自己的头发上大做文章,听了她刚刚的话,内心忍不住更欣喜几分。
“母后,我听皇上说,他小时候也给您梳过头发呢,不知道和皇上比,我和他哪个手法更让母后喜欢?”
赵月蓉表情一怔,经她一提,脑中便想起多年前自己那两个儿子,每日来自己宫里请安问好,顽皮的瑄儿只会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扰得宫里没半刻安静。而安静的泽儿,却极有长兄风范,知书达理,对她这个母后也极知冷知热。
泽儿知道自己想要给他们生个公主妹妹,可因为先皇身边妃子众多,自生下瑄儿之后,便极少临幸中宫。
泽儿体恤自己,便想尽些女儿孝心,央着要给自己梳头理发,可他必竟是个男孩子,下手力道难免会重些,而她却深知儿子孝心,不敢喊痛,只一味忍着,母子之间的感情,在那时竟那亲密无间。
可是现在呢,剩下的全是算计,你防我我防你,就连关心之情,也变得虚假起来。
刚刚宝儿那句话,蓦然勾起多年的往事,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自己与儿子之间这些年来,关系已变得极为荒唐。
“母后……”
一道亲切的嗓音轻轻响起,再瞧那小人儿,已蹲跪在自己膝前,仰着俏生生的小脸睨着自己,“宝儿自幼便与父母失散,没了娘亲的疼爱,心底总会觉得有些缺失。可自从宝儿进了宫遇到了母后,便是真心把您当成我娘来看的。您贵为当朝太后,可能会觉得宝儿这番话说得有些得寸进尺,可不管您怎么想,宝儿已经把您当娘了,您若是烦我了,只管说一声,宝儿会离您远远的,但您要是不烦我,可不可以把宝儿也当成女儿,让宝儿在您身边好生侍候着?”
双手抱住太后的膝,将小脸埋在她的****,就像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终于寻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赵月蓉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底热热的,眼底也流露出几分湿润,把膝前这个小家伙揽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软发,唇边荡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皇儿今生娶了妳,果真是他的福气。”
“唔?民议署?倒真是个新鲜的词儿呢,若朝庭真的成立了这个部门,怕是朝中有一大众臣子会对此惊惧,人心惶然,皇兄这点子想得虽是极妙,就不怕惹毛了那群佞臣?”
讲话之人正是当朝六王李承瑄,皇上的同胞亲弟,在夜熙皇朝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年纪轻轻,可在政治立场上,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狠厉角色。
自两年前与梅龙镇当铺老板的独生女儿钱多多成亲之后,便成了彻头彻尾的妻奴,整日里只把娘子的话当成圣旨,就连皇帝和太后的面子也极少理会。
今日进宫,当然是受不得爱妻的软磨硬泡,只因钱多多在王府呆不住了,想进宫瞧瞧已为当朝**的皇后郗宝宝。
他便携家带口大摇大摆的入了宫,娘子被皇后召了去,两个宝贝儿子被太后命人抱了去,独留下他,跑来与皇兄喝茶聊天,顺便叙叙兄弟之情。
刚刚听闻皇上说到要在各
地成立民议署,又详细说了一下这所谓民议署的立场和作用,听后他甚是觉得有趣,可是又担心这样一来,朝中一部分黑暗势力会趁机作恶。
每次想起赵家在朝中嚣张的模样便忍不住怒上心头,可偏偏皇上不动声色,他这个做臣子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帝王之道在于无均衡,君子小人,忠臣奸臣必须保持在均衡的势态之下,自家皇兄贵为天子,却也不是能够随便为所欲为的,真把那些奸佞之臣惹毛了,搞不好又要面对内忧的局面。
李承泽淡然一笑,“朕就是想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