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月的尾音,到了最后,已经变成难以收尾的失望和愠怒了。
自从妈妈离世后,她立志成为一名法医,也就把自己的日常都泡在了法医局,把自己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解剖、研究尸体、医学化验检测这些事情上,从而也就忽略了一些现实的人际交往。
一来二去,时间一长,也就养成了她高傲不可一世、难以接近、不依不饶、绝不向任何人低头的个性。
在现代,她这样的个性,基本上是和男人绝缘的。
关键是,她也从来没把男人当一回事过。
因为当初,把妈妈推下山崖的,就是爸爸!
父母的失败婚姻,虚假关系,对子女的影响是巨大的。
从小就有这样的心理阴影在,她要如何轻易地喜欢上一个男人?
至少,以前她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
自从喜欢上宇文胤后,她发现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高傲,在宇文胤面前都成了傲娇。
从前的难以接近,在宇文胤面前,都化作了难以抑制的粘腻。
所谓的不依不饶,只要宇文胤一生气,她立马就会妥协道歉。
还有什么绝不向任何人低头,都是假的。
假的!
为了进入宇文胤的生活,了解宇文胤,她连身体都奉献出来了,还有刚才,为了顺着宇文胤,她竟然跪下来跟宇文胤求情。
可没想到,即便她这么做了,宇文胤还是没半点反应。
与其说是没反应,还不如说,她太嫩了,太自以为是了,执拗得以为,凭借这份喜欢,她就可以痴心妄想从宇文胤身上得到什么。
是她傻,是她不够了解宇文胤,也根本融入不进宇文胤的内心世界里。
是啊,她竟是不知道,就这样短短的三四个月时间而已,她就已经被宇文胤改变得完全不像是自己了。
还真是可笑。
以至于,此时此刻,盛晚月吼完,内心里还是不停地在嘲讽、戏谑自己,臭骂自己真是太过不自量力了。
盛晚月轻颤的
呼吸,很久都没有得到缓和,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红,反正也看不见。
等了很久,宇文胤都没有回答她。
她灰暗的眸子闭上,忽的又睁开,同是过了许久,她才冷静下来,用着近乎阴冷的语气说道:“宇文胤,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可以。那我不妨也告诉你,苏沛容暗地里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那我也管不着了。我只知道,就凭她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我就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把她关在暖阁坐视不管。……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懒得问你、求你什么,以我以前的个性,我想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你答应我,我就顺着你,你不答应,那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盛晚月言尽于此,说完,便是将胸口堵着的怒气,长长的吐了出来,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着,一动不动。
马车还在平稳前行,马车里的空气也悄然静止。
宇文胤却是一眼能看出,盛晚月此刻有多么的坐立不安。
因为赌气,不想再说话,因为失望,而气得浑身都在微颤。
宇文胤虽然表面上面无表情,但内心的煎熬一点都不比盛晚月少。
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人能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罢了。
很多时候,宇文胤对盛晚月有话直说、直率坦诚的性格,都很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因为,盛晚月这样的性格,有助于他完完全全的了解、掌控盛晚月,也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走进盛晚月的内心世界。
这对于他来说,是上天难得的恩赐。
想到盛晚月方才所说的话,宇文胤等盛晚月气消了一些,方才带着一丝哄腻的语气问道:“晚晚,你说苏沛容不是你的妈妈?”
宇文胤会这么问,完全是想知道,盛晚月是不是知道了苏沛容的事?
妈妈和母亲这两个词,对于盛晚月来说,究竟代表了什么?
据他所知,盛晚月五岁时就被关在盛国公府铁笼里,关了足足有十年之久。
十五岁及笄年华,盛晚月入宫为后,他方才
真正有机会了解盛晚月。
在这之前,盛晚月口中的母亲和妈妈,难道不应该都是苏沛容吗?
宇文胤正思忖着,却是听得盛晚月双手插胸,赌气呛他说,“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