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内,崖口碰头。”
萧鹿遥犹豫了一瞬,在衡量了非烛的能力和如今的情况后将引诱追兵的任务交给了非烛。
非烛拢了拢身上的黑袍,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士兵便窜出去。
待听到脚步声渐远,萧鹿遥才和剩下的士兵一起往崖口而去。
“殿下小心!”
却在没走两步之时,便有士兵猛地出声,挡在萧鹿遥面前。
“这次的反应倒快。”
嘶哑的声音骤起,萧鹿遥神色一凌,看向那从林间缓缓走出的黑袍人,他是故意等非烛离开。
士兵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倒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林间传来,密集的让人感到不适。
“是蛇!啊!”
护在她周围的士兵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从本宫身上图名利。”
萧鹿遥半开玩笑的语气,视线却是直直的盯着黑袍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身上除了这条命,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我要的东西,就在你身上。”
黑袍人阴冷的笑声在风中回荡,抬手指了指萧鹿遥的胸口。
萧鹿遥冷笑一声,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这不就还是要她的命吗?
“既然如此,那不妨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引我出皇城?”
萧鹿遥默默攥紧了手上的长剑,周围的蛇虫似乎有所顾忌踌躇不前,萧鹿遥心中虽然不解,但对此也是松了口气。
“当然是他在你身上留下的东西,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舍得把这宝贝交给你,但是看你这样也没法发挥它的作用,还是老老实实让我挖出来吧!”
黑袍人越往后说越是激动。
萧鹿遥不懂他为何如此愤怒,却也从中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挖”出来,意味着那个东西,是在她的体内?
萧鹿遥惊骇之间,黑袍人的身影已经贴近。
萧鹿遥连忙敛神应对。
“铮——”
兵器相接之声响起,萧鹿遥只觉虎口被震的发麻。
无视手上被被锋利的匕首划开的伤口,格挡开后就执长剑朝他命门袭去。
黑袍人身形一顿,有些震惊的微微瞪大了眸子,略微狼狈的躲开,“这,这不可能!”
黑袍人不顾被削去半截的衣袖,直直的盯着萧鹿遥,手腕往上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正竭力蠕动在他被长剑划开的伤口,吸允着他的鲜血。
“我这匕首上的蛊毒居然被消解了,果然是他偷走了命蛊……成功了……”
萧鹿遥脸色微微泛白,昏暗的天色下,面前这副非人的景象只教人作呕。
“你说的命蛊是什么?他又是谁?他还在京城里?”
萧鹿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强行抑制了呕吐的冲动,抓住了其中的几个关键词,同时在心中也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不敢进京也是因为他吗?是不能被他发现?那你为什么又要找他?”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回答她的却只有阴冷的笑声。
萧鹿遥的疑问远远不止这些,却对于再次袭上来的黑袍人只能收声应付。
她确实在慈幼院后感觉身体比以前更有精力,但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若是有人在她体内种蛊,她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
正待萧鹿遥满心疑问之际,暗处寒光微闪,一只利箭直直的没入黑袍人的后背。
萧鹿遥对这突然的变故一时没了反应,黑袍人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果断的逃走了。
自知不可妄追,萧鹿遥心中松了口气,朝放箭的地方瞧去,却空无一物。
萧鹿遥不敢再多留,直直的往崖口赶去。
而就在她离开没多久,少年纤长的身影从林间闪过。
萧珂捏紧了手中的弓箭,神色间尽是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黑袍人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一只蛊虫?居然就为了这种理由!
萧珂心中怒意横生。
无论是皇室还是瀛洲,都将北境当做可以随意指摘的地方。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理解镇北侯暗中养私兵的举动,却对他一直优柔寡断不解。
而这次黑袍人抛出的交易,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才是赢家!
脚下的杂草在这条路上肆意横生,几乎看不到一条明确的道路。
萧鹿遥不敢放松,树枝擦过皮肤留下道道深浅不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