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投降这一消息很快传回京城。
朝臣皆是在心中松了口气。
可在触及萧穆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时,都默默的将庆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视线转而聚集在一身官服,神色淡然的老者身上,正是前任的刑部尚书,如今的长公主的太傅。
三天前,迟砚连夜带着长公主府的亲卫赶往前线。
这个消息也是在第二日上朝之时,李太傅重回朝堂之中,众人才知道。
“殿下走前吩咐,若情况严峻,允臣回朝为陛下分忧。”
李太傅话说的恭敬明朗,毫不含糊的将萧鹿遥的印信摆出来,堵住了一干议论。
萧鹿遥确实有交给李太傅印信,为的是在迟砚无法处理朝堂上的状况,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出手帮忙的一张底牌。
虽然现在事情和萧鹿遥所吩咐的有所出入,但是某种程度上也是拿出印信的时机。
相比于李太傅高兴回到朝堂分忧,萧穆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明面上是李太傅恰好填了迟砚的的空子,作为前任刑部尚书的李太傅来接手最合适不过。
可李太傅言语间的意思,不就是“若不是殿下命令,他也不会回朝顶替位置”的意思。
毕竟在长公主府这段时间,除了给萧鹿遥讲讲课,比朝堂上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甚至于萧穆觉得一段时间没见,他气色都比当任刑部尚书的时候红润许多。
“那就有劳太傅了。”
萧穆笑的亲切,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浮躁。
虽然没有明说迟砚去做了什么,但今早上朝前就有暗卫告知了他迟砚是带着公主府亲卫去帮萧鹿遥了。
之所以连夜赶路,也是怕今日被他拦在京城。
萧穆想到之前汇报中屡次失手和萧蔷的保证,心中更是沉了几分。
那日的朝事也匆匆结束。
朝臣们都是看眼色的人,自然知道李太傅这个敏感时期填补迟砚的空位的举动,无形中不是在站队萧鹿遥。
连带着朝堂的氛围,也紧张了几分。
偏偏当事人李太傅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照常上朝奏事,与潘老等人聊天来往。
碍于如今李太傅的身份,萧穆在此期间也没少旁敲侧击他的态度。
可李太傅的态度总是模糊不定,萧穆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
就在他还在纠结之际,前线的捷报传来。
而就在这个捷报传达的前夜,暗卫告知萧蔷败露的事情,导致他昨夜开始就没睡好。
“陛下,叛军已然伏首,看来也不需要再麻烦准备物资支援一事了。”
李太傅突兀的声音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扫了眼一旁脸色难看的柳将军。
语气轻松,带着由衷的高兴,“若不是陛下慧眼识人,派了长公主前去,恐怕这场拉锯战得耗去不少人力物力。”
“大庆能有陛下这样贤明的珺珠,有长公主这般大义之人,实属大庆之幸啊!”
李太傅很是高兴的说着,言语真切诚恳,倒是让萧穆脸色稍缓了几分。
李太傅一连串的称赞将众臣慢一步的心思纷纷拉回,连忙为此附和。
萧穆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萧鹿遥此行回来后恐怕声望在民间朝臣间都会有所提升。
如今他的位置刚刚坐稳,萧鹿遥却突然冒头,若是因此让朝中老臣对萧鹿遥有所改观,那之前的一切功夫不就白费了!
萧穆搭在龙椅上的手微微用力,想到暗卫传来的情报中有萧鹿遥对先帝之死起疑的苗头,心中更是不安。
“几日不见,李太傅拍马屁的功夫见涨啊。”
柳将军嗤笑一声,明显是对刚刚李太傅那番话中隐晦指摘他办事不利而不悦的皱了眉头,“之前叛军连破城池防地,怎么到了长公主这里,不过区区半月不到,就如此容易简单的抓到了叛军首领?”
柳将军所言不差,之前萧珂带兵的猛劲儿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如今萧鹿遥不过带了十几天就平乱,实在匪夷所思。
“柳将军的意思是斥候谎报军情吗?”
凌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神色有几分嘲讽,“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同样做不到,看来宣武将军不仅办事拖沓,还无半分礼法。”
“臣只是就事论事,长公主贵为玉体,能否适应前线环境都是问题,如今突然告知萧珂伏首,谁不会有此疑惑?”
柳将军毫不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