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个意思。”厉修远想也没想的便这么说道。

厉老爷子已经扔了的拐杖，此时下意识的要去座位边上去寻，厉修远望着坐在高高主座上的爷爷，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其实，即使今天不是因为越小言，对这样言听计从的生活，他也早就已经感到极度的麻木了。

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直走到大厅的正中央，弯腰在方才滚落地上的那头将那只拐杖拿起来。

然后，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在现场安静极了的氛围里，他的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格外尖锐。

踏着高高的三层台阶，直走到了最顶上，厉老爷子跟前。

众人却只觉得男人的背上仿佛生了一团无形的寒光，厉老爷子的雷霆之怒则如一团盛大的火焰，可厉修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却丝毫不比那火焰的威力小。

有生之年亲眼见到厉家的两大传奇公然对抗，坐在台下的阿方斯突然觉得自己那些烧毁的画其实可以不要的。

哪怕再花个七年的时间重新创作来还债，也好过继续待在这里折寿十年。

随着厉修远和爷爷的对峙，甚至连在场那些原本等着看厉修远笑话的人都变得紧张、忐忑。

他们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好像站在厉老爷子跟前承受那火热目光的人是他们，坐在那高堂之上，被无比冷冽的寒气包裹着的也是他们。

在紧张的气氛之中，众人连呼吸都收敛着，生怕一点儿的声响便提前打破了那变态一般的严肃对峙，紧接着直接掀起令人难以承受的腥风血雨。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中，厉修远将自己手中的拐杖，如握着一柄权杖一般的双手横握递向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的眸中闪过短暂的疑惑，很快便听见厉修远沉声说道：“用这根拐杖打我吧！您不是想打我吗？”

“……”闻言，厉老爷子的手掌用力的握紧。

就像……小时候每一次没有完成爷爷交代的任务那般。

通常在一顿暴打之后，那些他完不成的都会不得不想办法完成。

但这一次，他完不成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完成了。

无论是拐杖还是权杖，无论是什么，他倒希望直接能够在爷爷的手下了结了的好。

……

静谧的夜，夜色中总有虫鸣鸟叫，不比盛夏时候的热闹，在清冷的空气之中自有一种萧条之感。

几个护卫守在通往热带雨林一般茂密丛林的入口，猛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这儿啊？他们本能的便提起了一颗心来。

“你听！”其中一个人小声的说道。

而另外几个人寻声望去，一切都变成黑色的荒芜草丛那头，在快要绝迹的石沙小道上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

因为那人的气质太过森冷萧索，像是陡然出现的鬼祟一般，高大的身材将残存的影子无限拉远，更如一抹漂浮的怪物。

守在这儿的四个人差点儿惊叫出声来，但很快他们便认出那人是谁……

“大少爷。”众人讶异的张开口齐声说道。

厉修远已经换过了一身黑色的毛衣，黑色的西装长裤将一双长腿撑得更加修长。

近处有一盏夜灯，被歪歪斜斜的放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几寸小虫子蔫了吧唧的围绕着。

光芒照在厉修远那张苍白的脸上，男人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她怎么样了？”厉修远轻声问道，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几个守卫的人面面相觑，囚禁的矮房在小路的尽头，除了近处的那盏地灯之外，是这静谧黑夜之中唯一的光亮来源。

他们奉命把守在这里，可没有上头的吩咐也不敢擅自靠近矮房。

“不清楚。”

守卫的回答显然令男人不满，原本低耷的脑袋瞬间向上一挑，一双眼如氤氲着血红，血丝像是撕裂的枝蔓一般从深褐色的眼球向外扩散，血红的眼睛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护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修远少爷不如自己去看看吧！”

他们甚至不敢阻止厉修远来探望，在厉家，即使厉老爷子说的话是金科玉律，但所有人都明白，厉家未来是由厉修远来把控的。

护卫的话说完，厉修远便朝那尽头的矮房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想找个人来解决家中那些烦人的催促，他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