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迷迷糊糊中,这个字节从莫念的口中蹿了出来。
车前的篓子里备有矿泉水,阿豹敞开车门,很快将矿泉水打开,小心扶着莫念,喂她喝水。
“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大概是真的渴了。
干涸的咽喉得到了满足,莫念仿佛获得了甘霖,觉得满足极了,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阿豹的声音哑哑的,即使压得很低,却还是平时那一贯富有男性硬气的口吻。
“阿豹队长,你怎么会来?”
阿豹微微侧身,莫念恍恍惚惚的,几乎要顺着车的座椅溜下去。
阿豹用一只肌肉强健的手扶住莫念,一遍指着车窗外的王恩,扬声问道:“告诉这个人,你认识我吗?”
莫念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是谁?”阿豹又问。
“酷酷的阿豹队长~”莫念喝醉了酒,说话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阿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等他的视线转移到王恩的脸上时,原本温暖的视线便重新凌冽了起来。
“够了吗?”
“哦,那……那好好照顾……”
砰的一声,阿豹已经关上了车门。
车很快扬长而去了,莫念又重新回到了意识不清的样子。
从这里到郊区的白水山庄还有还长一段距离,阿豹的手机进来了电话。
他接了线,对电话那头的人回复说道:“嗯,放心吧夫人,我正送莫小姐回家,嗯,好。”
车已经逐渐驶进了人迹罕至,景色寂寥的地段。
阿豹的视线朝身侧乖乖躺着的人儿扫了一眼。
莫念身的瘦小,个子高,皮肤很白,又性格温柔,很像一只任人欺负的小*。
如今缩成小小的一团,更像雪白的兔子了。
“嗯,她很好。”
挂断了电话,汽车平稳的行驶在末春时节的枫林大道上,阿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爱情真是神奇的一样东西,人们会因为一份工作高薪而选择,会因为一朵花娇艳而购买。
而阿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缘由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至今,被莫念扔掉了的那条没能送给金吉衡的围巾,还放在他房间的床头。
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围上那条围巾的,但是只要每天睁开眼睛醒来时,或者晚上入睡之前。
看见那条可以想象围在脖子上多么温暖的围巾,阿豹就感觉心里一阵难得的温暖划过。
莫念突然睁开了眼睛,车头晃动了一下。
阿豹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装作自己的头皮没有一瞬间的发麻。
透过车内的镜子看见副驾驶座上人的脸,莫念明明睁着眼睛,可那一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却格外的空洞,整个人异常的安静。
“莫小姐,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
阿豹微微扭过头,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顿住了。
方才他是用余光,而不是这么仔细的看着莫念。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女子脸上坠落的泪痕,像是划破冰面的一道刮痕,也划破阿豹的心里。
阿豹木讷的将头转了过去,视线看向前方。
他好久才从车内的篓子里找到纸巾,扔到莫念的身上。
车内很快响起抽纸抽动的声音。
莫念觉得自己原本不应该这样的,当着不太熟悉的人的面哭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身旁的陌生人并没有给自己羞愧的感觉。
她用抽纸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可眼泪像是坏掉的闸门里的水,越来越夸张的冒出来。
到最后,莫念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豹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很不会安慰人的人,这种时候就连一句完整的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为了缓解女子有可能的尴尬,只好将车内的音乐开道最大。
直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令莫念都没法专心哭泣了,原本她就喝多了被酒精催使的脑袋更加疼了。
她就不哭了,只剩下一双核桃大的眼睛无声的瞪着阿豹。
阿豹这一辈子虽然还不算太长,可是经历过的事情却实在太多了。
可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感觉诡异,这么的无所适从。
阿豹已经将车速开道最慢了,缓慢的扭头转过脸来看向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