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范毅道别后,江澜灯离开咖啡厅,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她神情呆滞,老半天也没说出地名。
司机师傅等得不耐烦了,才问,“美女你到底要去哪?”
“医院,市中心那家医院。”
“好的。”
江澜灯都不记得她说了这话,一路吹着冷风到了医院,下车时她还是懵懵的状态。
她怎么稀里糊涂就到了医院呢?
江澜灯想起她已经好久没来看楚驿北了,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难道他真的伤得那么重?
江澜灯想想心慌,赶紧进医院找他。
她一边也有点疑惑,以楚驿北的性格就是拖着病体也会继续工作下去,慕少卿是如何让他留在医院里。
别不是强行关起来吧?
“您找谁啊?”护士要她登记。
“楚驿北。”
“您是他的家属吗?”
江澜灯愣了一下,“对,我是他太太。”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她怎么当的太太,亲手把丈夫送进医院里,还想着掏空丈夫的事业。
她现在已经不信慕少卿说的话,她悔不当初,慕少卿那种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她是大脑进水了吗!
护士给了具体房号,江澜灯越走越怕,长廊上人来人往,她却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尖锐的细响。
楚驿北会肯见她吗?
到底还是要面对,江澜灯深呼吸,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门。
她看到的除了沉睡病床中的楚驿北,还有一个戴着口罩跟帽子的黑衣男人,背对着她,他正在往桌上楚驿北的水杯里倒了一些粉末。
粉末融入水里,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江澜灯知道楚驿北是怎么被留下来的了。
慕少卿这个混蛋。
“你在干嘛!”江澜灯大喊一声,黑衣男人肩膀一僵,就往她这边冲过来。
江澜灯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跑了,他跑得太着急,还撞了她肩膀一下,疼得她皱眉。
她追出去,然而长廊上已经不见黑衣男人的身影了。
无可奈何,她回到病房来,见楚驿北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看来慕少卿给楚驿北下的药就是安眠药。
她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床边握着他放在床边的手,像领结婚证那天他不停亲吻她的手一样,吻他纤长的手指。
她的眼泪抖落下来,沾湿了他的手指头,江澜灯顾不及将眼泪擦干,反而哭得更凶了。
“哭什么呢,傻瓜。”楚驿北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失魅力。
江澜灯看到他醒来,她是又惊又喜,又哭又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傻。
楚驿北坐起来,抽纸巾细细地帮她把眼泪擦掉。
江澜灯抽抽搭搭,“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阵子的我是怎么了,做的尽是错事。”
“你不要这么说,我又没怪你。”楚驿北轻笑,还在给她抹眼泪。
江澜灯想起刚刚看到黑衣男人的事,她赶紧跟楚驿北汇报,“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的在往你的水里放药。”
“我知道,这点小伎俩早就被我看穿了,慕少卿买通的那个医生也是我安排的。”楚驿北整理她的乱发,他太久没有看到她了,巴不得一下多看几眼。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出院?”
“配合慕少卿演出,放长线钓大鱼,等他自己浮出水面了,再一网打尽。”
这确实像是楚驿北的作风。
江澜灯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摸着心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如果他真的被慕少卿毒害,哪怕只是一点,江澜灯绝对不会原谅慕少卿。
她也在庆幸当初没有听取慕少卿直接给楚驿北下药,让他下半生都当个植物人的建议,还是坚持用食物相克的方法,她实在下不去那个狠手。
楚氏集团这边她还没有动手,慕少卿一直在催她,但现实情况他们都清楚,楚氏集团如此之大,不是一下就能搞垮的。
她每天忙的是安抚那些股东们,维持集团的正常秩序,这倒是对楚驿北没什么坏处。
楚驿北抱住她,给她顺气,“所以你就不用那么担心了,也不要再哭了。”
江澜灯哭的不只是出于担心,也是因为愧疚。
“我伤害了你,我作为你的太太,却亲手把你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