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走后,柳依婻赶紧凑过去查看楚驿北的伤势,他已经滑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低垂着头,满身伤痕,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头。
楚驿北并不觉得很愤怒,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也许他潜意识也觉得自己应该被狠狠揍一顿吧?
只是被这样揍一顿,是没办法消除他内心的罪恶感的。
而柳依婻这边只觉得范毅可怕,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接近的角色。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回头再让人帮忙调查。
“驿北,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没缓过来。”楚驿北站起身来,他现在浑身都在疼,五脏六腑像是换了位置,一直绞痛。
不知道肋骨断了没有,这个叫范毅的家伙下手也真够狠的。
一想到范毅是因为江澜灯才那么愤怒,甚至愤怒到可以杀人的地步,楚驿北就不爽,他算什么?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柳依婻扶着他,一边用纸巾擦拭他嘴角的血。
楚驿北点头,他苦笑,“真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丑态。”
“你说什么呢,我当时真的好担心你会被那个叫范毅的给杀了,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看得出来,范毅跟他们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差不多,对打架斗殴并不陌生。
“不会的。”只要范毅还想救江澜灯,他就不会把自己送进去。
虽说如此,被掐着的那时候,楚驿北还是感觉到范毅藏不住的杀意。
他不禁好奇,江澜灯那种女人真的值得范毅这么为她付出吗?
在楚驿北想事情想得出神时,柳依婻已经叫好车,跟着他一起去医院检查。
而他走后,大厅一片狼藉,佣人跟管家都愣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他们当晚还是没收走江澜灯的东西。
只是将她的东西收到一间不常用的客房里,并锁起来。
他们想,江澜灯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即便十五年的刑期是那么长。
至于那个保险箱,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江澜灯跟楚驿北卧室的衣橱下,楚驿北可能已经忘记这个东西了。
如果当时范毅没有来找他,他会用江澜灯的生日作为密码打开保险箱,然后看到放在所有黄金珠宝上面的两本结婚证。
结婚证上,他跟江澜灯站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幸福。
……
从楚家别墅匆忙跑出来,范毅驱车离开高级住宅区,他在车上接了那个电话。
果然跟江澜灯有关。
“我帮你找到她在哪个看守所了。”
“然后呢,我要的重点不是这个。”范毅急得连话都没有让对方说完。
“虽然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但是我已经跟狱警说好了,让你跟她见一面。”
“太好了。”
江澜灯被关押进去也小有时间了,他到处找关系想要把她弄出来,不行至少也见个面,现在终于能让他见到她了。
解了相思之苦,之后他会再继续想办法,最好是找到楚驿北诬陷她的证据,让局势倒转过来,也让楚驿北吃一下苦头。
江澜灯现在有多痛苦,楚驿北永远都想象不到,他只会想自己。
去见江澜灯的路上,范毅想了很多,最后他叹了口气,在车内喃喃自语,“澜灯,你看你喜欢的是什么家伙,自私自利又独断专制。”
但是她就是喜欢,范毅拿她没有办法。
江澜灯大概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同意被人探视了,见面的时候,她瑟瑟缩缩的,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咪。
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消瘦,狱服穿在她身上很空,在冬天里,她身上也没有一件能保暖的外套。
头发也长了一点,见面的时候她没有盘发,披在手臂上,一低头额发就能遮住脸,看上去比以前还要阴郁。
在不见天日,又冷又潮湿的地方待久了,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会发霉,江澜灯只是呆了这么一段时间,气场跟性格就有所变化,这要是待上十五年,不知道会怎样?
范毅难以想象,他也不敢去想。
他一定会尽快地找到证据救出江澜灯。
江澜灯坐在他对面,她抬起脸,小心翼翼地看了范毅一眼,那种疏远的眼神让范毅的心像是针扎似的疼。
但是很快,他也明白过来,江澜灯在监狱里待久了,难免会对外界的人本能地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