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说。总来我们不是他的对头。”番王道:“早知如此,前日初到之时,就该递上一封降书降表,万事皆休。捱到如今,进退两无所据。”
尊者道:“主上不必忧心,我如今有了一个杀退南兵之策?”番王道:“是个甚么良策?”尊者道:“贫僧有一个师父,住在齐云山碧天洞,独超三界,不累五行。非贫僧夸口所言,我这师父能驾雾腾云,又能通天达地;能降魔伏怪,又能出幽入冥;也能驱天神,遣天将,也能骂菩萨,打阎罗;又能使一件兵器,使得有些古怪。你说是个甚么兵器?就是随身的两扇铙钹,一雌一雄。凭他撇起那一扇来,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莫说只是一万,若是他使起神通来,就连天上地下,万国九州,尽都是些铙钹塞满了。只怕他不肯下山来。他若是肯下山来之时,砍那和尚的头,只当切瓜;断那道士的颈,只当撩葱。凭他甚么雄兵百万,战将千员,撞着他的就要去个头,粘着他的就要丢个脑盖骨。有一千,杀一千;有一万,杀一万;有十万,损十万;就有一百万,也要送了这一百万。且莫说一百万,假饶他天兵百万,神将千员,也只好叫上一声苦罢了。”番王道:“叫甚么名字?”尊者道:“因他这一对饶钹,人人号他做个铙钹长老。又因他铙钹会飞,人人又号他个飞钹禅师。”番王道:“他住的齐云山在哪里?”尊者道:“在西天极乐国界上。”番王道:“有多少路程?”尊者道:“有十万里之远。”番王道:“水远山遥,怎么走得到哩?”尊者道:“但凭贫僧的本领么,不愁他水远山遥。”番王道:“怎么的礼物去请他?”尊者道:“不须礼物,只要一封国书足矣!”番王道:“还要几个官员同去么?”尊者道:“只消总兵官一个,再加两三个小番便够了。”番王道:“事在燃眉,不可迟误。”即时修下国书一封,交付总兵官云幕口车。又差下了三个小番,跟随佗罗尊者一同前去。
尊者带了这些人,辞了番王,即时起马,行了一日,约有百里之外,云幕口车道:“此去有多少路程?”尊者道:“实不相瞒,大约有十万里之远。”云幕口车道:“十万里却不走上几时得你师父下来,救得国家这个燃眉之急?”尊者道:“你不消愁得,我心上有个主意。”云幕口车道:“是个甚么主意?”尊者道:“我师父原日传授我一件宝贝,名字叫做风火二轮。火轮一起,满空中烈火烧天;风轮一起,满脚下顺风相送。”云幕口车道:“今日只用风轮便自够了,不消火轮罢。”尊者道:“也要它烧起来,路上恶神恶鬼,却才回避我们。”云幕啐道:“此言有理。但凭国师就是。”尊者不慌不忙,袖儿里取出那件宝贝来。团团圆圆,就象铙钹儿的样子,两面一合相连。碾一下就开,开便是两扇;收一下就合,合便是一扇。尊者拿在手里碾一下开,喝声道:“变!”只见那两扇铙钹儿,就变成一合车轮。上面车箱、车柜、车帷,**齐备,就是一辆骡车,尊者叫过总兵官和那三个小番,一同坐在车上。尊者拿出个如意来,照着左边轮上一敲,喝声道:“火!此时不发,更待何时!”喝声未绝,只见烟飞焰烈,红通通的一块火,从脚跟底下烧将上来。尊者又拿起个如意来,照着右边轮上一敲,喝声道:“风!此时不到,更待何时!”喝声未绝,只见云腾雾障,呼呼的响,一阵风从脚跟底下发将起来。一面火烧得红,一面风吹得紧,就像坐在个火车上,火趁风威,风随火势,只听得呼呼的响,好不厉害哩!尊者一个便不在心上,总兵官和这个小番耽了许多惊,受了许多怕。幸喜得一会儿到了一个山头上。尊者喝声道:“住!”只见风平火熄,依旧是一辆骡车。又喝声道:“变!”只见车埋轮转,依旧是一合铙钹儿。尊者收起个宝贝。
总兵官抬头一望,只见层峦岌岩,虚壑谷含谷牙,高与天齐,下临无际,果好一个名山也!问说道:“这山叫甚么名字?”尊者道:“这山叫做齐云山。”云幕口车道:“名字叫做齐云山,名下无虚。”有诗为证。诗曰:
齐云标福地,缥缈似蓬壶。
闾阖天门迥,勾陈复道纡。
鸾旗迎辇辂,龙盖拥香炉。
石壁苔为篆,帘泉水作珠。
真人来五老,帝女下三姑。
礼殿凌霄汉,斋坛镇斗枢。
云端双阙峻,洞口一松孤。
庭舞千年鹤,池生九节蒲。
丹房余上药,玉笥秘灵符。
别岫谐前出,飞梁树抄迂。
愿言依胜托,长口览真图。
云幕口车道:“山便是个齐云山,令师不知还在哪里?”尊者道:“家师不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