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吃许多亏苦。哪里晓得他是条白牛!”天师道:“你可脱化么?”青牛道:“还是个牛,不曾脱化。”国师道:“你牛有一牛轮回,到了双泯,自然脱化。”青牛道:“千载难逢,望乞佛爷爷指教!”国师道:初然是个未牧,未经童儿牧养之时,浑身上是玄色:
生狞头角怒咆哮,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谁知步步犯嘉苗。
第二就是初调,初穿鼻之时,鼻上才有些白色:
我有芒绳蓦鼻穿,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治,犹得山童尽力牵。
第三是受,为童儿所制,头是白的:
渐调渐伏息奔驰,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牧童终日自忘疲。
第四是回首晓得,转头之时,连颈脖子都是白色:
日久功深始转头,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求肯全相许,犹把芒绳日系留。
第五是驯伏,性渐顺习之时,和童儿相亲相伴,半身俱变白色:
绿杨荫下古溪边,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牧童归去不须牵。
第六是无碍,到了无拘无束的田地,浑身都白得来,只是后臀上一条黑色:
露地安眠意自如,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一曲升平乐有余。
第七到任运,任意运动,无不适宜,浑身都变得是白,只有一个尾子还是本色:
柳岸春波夕照中,淡烟芳草绿茸茸。
饥餐渴饮随时过,石上山童睡正浓。
第八到相忘,牛与童儿,两下相忘,是不识不知的境界,浑身都是白色,脱化了旧时皮袋子。
白牛常在白云中,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白云明月任西东。
第九是独照,不知生之所在,止剩得一个童儿:
牛儿无处牧童闲,一片孤云碧嶂间。
拍手高歌明月下,归来犹有一重关。
第十是双泯,牛不见人,人不见牛,彼此浑化,了无渣滓:
人牛不见了无踪,明月光寒万里空。
若问其中端的意?野花芳草自丛丛。
说了十牛,国师又
问道:“你可晓得么?”青牛道:“晓得了。”“晓得”两个字,还不曾说得了,只见青牛身子,猛空间是白。国师道:“你是晓得已自到了相忘的田地。”道犹未了,一声响,一只白牛就变做一个白衣童子,朝着老爷礼拜皈依。国师道:“再进一步就是了。”一阵清风,就不见了那个童儿。只见天上一轮月,月白风清,悠悠荡荡。天师道:“佛力无力,广度众生。这个青牛何幸!得遇老爷超凡入圣。”国师道:“阿弥陀佛!因风吹火,用力不多。那牧童即是人,牛即是心。双泯即人心俱浑化,而证于本然之道。阿弥陀佛!心孰不有?有则当修。道孰不具?具则当证。牛且可驯,心岂不可修。心既可修,道岂不可证。不修心,不证道,即牛之不若。阿弥陀佛!”
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诸将统领军马,攻破了四门,拿住国王及大小番官番吏,都在帐前,请元帅钧旨定夺。”元帅道:“无道之君,上逆天命,下虐生民。叫刀斧手过来,一概都砍了他的头,把这满城番子都血洗了。”三宝老爷怒发雷霆,双眉直竖。王爷也不好劝得。只有国师慈悲为本,说道:“元帅在上,看贫僧薄面,饶了他们罢!”国师比别人不同,凡事多得他的佛力,元帅不好执拗,只得吩咐且住。
国师又叫过那一干人来,吩咐道:“怪不得你们负固不服,本等你们是个白眼无珠,不识好歹。也罢,自今以后,也不许在这里立国,也不许你们在这里为王,也不许你们众人在这里做甚么番官番吏。”番王道:“我们若不自为一国,我们这个银眼,却入不得那些番子的邦。”国师道:“不立国,自然都是乌眼珠儿,自然入得邦。”佛爷的言语,就是金口玉言。后来银眼国果真的白眼睛却都变做了乌珠儿,故此银眼国不见经传。
元帅发放那番王番官番吏回去。元帅又查他国中,原有两个左右头目,是个知天命的,叫他来受赏。却都远去了,无踪迹可查。一面收营拔寨,一面传令开船。叙功颁赏,各各有差。船行无事,行了二十多日,蓝旗官来报道:“前面又是一个国。”元帅道:“先收船,收船之后,却差游击将军传上虎头牌去。”元帅有令,各自收船。刚收得船住,只见一个番官头上缠着一幅布,身上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