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则辨其碑末结衔及乡贯皆可疑。
知为旧碑漫漶,杨慎伪补足之。援慎伪补樊敏、柳敏二碑,证炯之误信。又据《成都文类》采入《为河东公上西川相国京兆公书》一篇及逸句九条,皆足补正此本之疏漏。然《上京兆公书》乃案牍之文,本无可取,逸句尤无关宏旨。故仍以此本著於录焉。
△《温飞卿集笺注》九卷(内府藏本)
明曾益撰。顾予咸补辑,其子嗣立又重订之。凡注中不署名者,益原注。署补字者,予咸注。署嗣立案者,则所续注也。益字予谦,山阴人。其书成於天启中。予咸字小阮,长洲人。顺治丁亥进士。官至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嗣立字侠君。
康熙壬辰进士。由庶吉士改补中书舍人。曾注谬讹颇多。如《汉皇迎春词》乃咏汉成帝时事,而以汉皇为高祖。《邯郸郭公词》为北齐乐府,旧题郭公者,傀儡戏也。旧本讹“词”为“祠”,遂引东京郭子仪祠以附会“祠”字之讹。嗣立悉为是正,考据颇为详核。然多引白居易、李贺、李商隐诗为注,虽李善注《洛神赋》“远游履”字引《繁钦定情诗》为证,古人本有此例;然必谓《夜宴谣》“裂管”字用居易“翕然声作如管裂”句,《晓仙谣》“下视九州”字用贺“遥望齐州九点烟”句,《生禖屏风歌》“银鸭”字用商隐“睡鸭香炉换夕薰”句,似乎不然,是亦一短也。唐《艺文志》载庭筠《握兰集》三卷,《金荃集》十卷,《诗集》五卷,《汉南真稿》十卷。《宋志》亦同。陈振孙《书录解题》作《飞卿集》七卷。又陆游《渭南集》有《温庭筠集跋》,称其父所藏旧本,以《华清宫》诗为首,中有《早行》诗。后得蜀本,则《早行》诗已佚。《文献通考》则云:“温庭筠《金荃集》七卷,《别集》一卷。”是宋刻已非一本矣。曾本合为四卷,名曰《八叉集》,以作赋之事名其诗,颇为杜撰。嗣立此注,称从所见宋刻分诗集七卷、别集一卷,以还其旧。疑即《通考》所载之本。又称采《文苑英华》、《万首绝句》所录为《集外诗》一卷,较曾本差为完备。然总之非唐本之旧也。
△《丁卯集》二卷、《续集》二卷、《续补》一卷、《集外遗诗》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唐许浑撰。浑字用晦。武后朝宰相圉师之后。考《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圉师为安陆许氏。浑为其后,应亦出於安陆。陈振孙《书录解题》乃称浑为丹阳人。观集中《送王总归丹阳》诗有曰:“凭寄家书为回报,旧居还有故人知。”
其家於丹阳,犹李白系出陇西而为蜀人矣。浑大和六年进士及第。为当涂、太平二令,以病免。起润州司马。大中三年为监察御史,历虞部员外郎,睦、郢二州刺史。其曰《丁卯集》者,润州有丁卯桥,浑别墅在焉,因以名集。集中有《夜归丁卯桥村舍》诗是也。《新唐书艺文志》作二卷。晁氏《读书志》亦作二卷。
陈氏《书录解题》注云蜀本有《拾遗》二卷。今之《续集》,当即陈氏所谓《拾遗》,为后人改题。其《续补》及《集外遗诗》,又后人掇拾增入耳。惟晁氏称近得浑集完本五百篇,止二卷。是本篇数虽合,而卷帙不同,盖总非宋人刊本之旧矣。毛晋汲古阁刊本亦二卷,诗仅三百馀篇,疑即晁氏所见之本。《读书志》或误三为五,亦未可知。以此本较毛本完备,故置彼而录此焉。
△《文泉子集》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唐刘蜕撰。蜕字复愚,长沙人。大中四年进士及第。咸通中官至左拾遗,外谪华阴令。案王定保《唐摭言》载:“刘纂者,商州刘蜕之子,亦善为文。”则蜕当为商州人。又孙光宪《北梦琐言》载:“刘蜕,桐庐人,官至中书舍人。有从其父命,死不祭祀一事。”所叙爵里复不同,或疑为别一刘蜕,未之详也。是集前有自序曰:“自褐衣以后,辛卯以来,辛丑以前,收其微词属意古今上下之间者为内、外篇。复收其怨抑颂记婴於仁义者杂为诸篇焉。物不可以终杂,故离为十卷。离则名之不绝,故授之以为《文泉》。盖覃以九流之旨曰文,配以不竭之义曰泉。崖谷结珠玑,昧则将救之。雨雷亢粢盛,乾则将救之。岂托之空言哉!”
观其命名之义,自负者良厚。其《文冢铭》最为世所传。他文皆原本扬雄,亦多奇奥。险於孙樵,而易於樊宗师。大旨与元结相出入。欲挽末俗反之古。而所谓古者,
乃多归宗於老氏,不尽协圣贤之轨。又词多恚愤,亦非仁义蔼如之旨。然唐之末造,相率为纂组俳俪之文,而蜕独毅然以复古自任,亦可谓特立者矣。高彦休《唐阙史》载:“蜕能辨齐桓公盎之伪。”其学盖有根柢。《旧唐书令狐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