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文集》五十卷、《逸稿》二卷(内府藏本)
宋陆游撰。游晚封渭南伯,故以名集。陈振孙《书录解题》作三十卷。此本为毛氏汲古阁以无锡华氏活字版本重刊。凡表笺二卷,劄子二卷,奏状一卷,启七卷,书一卷,序二卷,碑一卷,记五卷,杂文十卷,墓志、墓表、圹记、塔铭九卷,祭文、哀辞二卷,《天彭牡丹谱》、《致语》共为一卷,《入蜀记》六卷,词二卷,共五十卷。与陈氏所载不同。疑三字五字笔画相近而讹刻也。末有嘉定三年游子承事郎知建康府溧阳县主管劝农事子遹跋,称“先太史未病时,故已编辑。凡命名及次第之旨,皆出遗意,今不敢紊”。又述游之言曰:“《剑南》乃诗家事,不可施於文,故别名《渭南》。如《入蜀记》、《牡丹谱》、《乐府词》本当别行,而异时或至失散。宜用庐陵所刊欧阳公集例,附於集后”云云。
则此集虽子遹所刊,实游所自定也。游以诗名一代,而文不甚著。集中诸作,边幅颇狭。然元祐党家,世承文献,遣词命意,尚有北宋典型。故根柢不必其深厚,而修洁有馀;波澜不必其壮阔,而尺寸不失。士龙清省,庶乎近之。较南渡末流以鄙俚为真切,以庸沓为详尽者,有云泥之别矣。游《剑南诗稿》有《文章诗》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瑕疵,岂复须人为。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其文固未能及是,其旨趣则可以概见也。
《逸稿》二卷,为毛晋所补辑。史称游晚年再出,为韩侂胄撰《南园阅古泉记》,见讥清议。今集中凡与侂胄启,皆讳其姓,但称曰丞相。亦不载此二记。惟叶绍翁《四朝闻见录》有其全文,晋为收入《逸稿》,盖非游之本志。然足见愧词曲笔,虽自刊除,而流传记载,有求其泯没而不得者。是亦足以为戒矣。
△《放翁诗选前集》十卷、《后集》八卷、附《别集》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宋罗椅、刘辰翁所选陆游诗也。前集椅所选,元大德辛丑其孙儆始刻之。前有儆自序。后集辰翁所选,前后无序跋。椅间有圈点而无评论,辰翁则句下及篇末颇有附批。大致与所评杜甫、王维、李贺诸集相似。明人刻辰翁评书九种,是编不在其中。盖偶未见此本。详其词意,确为须溪门径,非伪托也。末有明人重刻旧跋,蠹蚀断烂,几不可读,并作者姓名亦莫辨。其可辨者,惟称弘治某年,得於馀杭学
究家,属其同年馀杭知县冉孝隆校刻之耳。又称“《放翁集》抄本尚存,然闻而未尝见。独罗涧谷、刘须溪所选在。胜国时书肆尝合而梓行,以故转相抄录,迄今渐出。而印本则见亦罕矣”云云。据其所言,则两人本各自为选。
其前集、后集之目,盖元时坊贾所追题矣。跋又有“复者去之”之语。故两集所录,无一首重见。末附为别集一卷,不题编纂名氏。其诗皆见《瀛奎律髓》中。
以跋中取方虚谷句推之,知即作跋者所缉,以补二集之遗。其中《睡起至园中》一首,已见前集五卷中,盖偶误也。《剑南诗集》汲古阁刻本,今已盛行於世。
然此选去取颇不苟,又宋人旧本。故以陈亮《欧阳文粹》之例与本集并存之。椅字子远,号涧谷。庐陵人。宝祐四年进士。以秉义郎为江陵教官,改潭州。复知赣州信丰县,迁提辖榷货。德祐初,遭论罢。周密《齐东野语》记其当道学盛时,依托求进。道学势衰之后,遂弃去不相闻问。深不满之。明偶桓《乾坤清气集》皆录元人之诗,而有谢幼舆《折齿歌》一首。盖元初尚存。辰翁自有集,始末详见本条下。
△《金陵百咏》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曾极撰。极字景建,临川布衣。晚以《江湖集》事得罪,谪道州卒。所著《舂陵小雅》,今已不传。此乃其咏建康故迹之作。皆七言绝句,凡一百首。词旨悲壮,有磊落不羁之气。罗椅尝谢其惠《百咏书》云:“不知景建是何肺腑,能办此等恼人语於千载下。”今观其诗,如《天门山》云:“高屋建瓴无计取,二梁刚把当殽函。”《新亭》云:“江右於今成乐土,新亭垂泪亦无人。”大抵皆以南渡君臣画江自守,无志中原而作。其寓意颇为深远。《豫章人物志》载:“极游金陵,题行宫龙屏,忤时相史弥远,以是获谴。”是编有《古龙屏风》一首云:“乘云游雾过江东,绘事当年笑叶公。可恨横空千丈势,翦裁今入小屏风。”
与《人物志》所纪相合。盖其愤激之词。虽不无过於径直,而淋漓感慨,与刘过《龙洲集》中诗句气格往往相同,固不徒以模山范水为工者也。刘埙《隐居通议》摘其“可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