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静,或死或徙。奂闭门不出,养徒千人,著《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
奂少立志节,尝与士友言曰:“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及为将帅,果有勋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匹。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光和四年卒,年七十八。遗命曰:“吾前后仕进,十要银艾,不能和光同尘,为谗邪所忌。通塞命也,始终常也。但地厎冥冥,长无晓期,而复缠以纩绵,牢以钉密,为不喜耳。幸有前窀,朝殒夕下,措尸灵床,幅巾而已。奢非晋文,俭非王孙,推情从意,庶无咎吝。”诸子从之。武威多为立祠,世世不绝。所著铭、颂、书、教、诫述、志、对策、章表二十四篇。
长子芝,字伯英,最知名。芝及弟昶,字文舒,并善草书,至今称传之。
初,奂为武威太守,其妻怀孕,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讯之占者,曰:“必将生男,复临兹邦,命终此楼。”既而生子猛,以建安中为武威太守,杀刺史邯郸商,州兵围之急,猛耻见擒,乃登楼自烧而
死,卒如占云。
论曰:自鄛乡之封,中官世盛,暴恣数十年间,四海之内,莫不切齿愤盈,愿投兵于其族。陈蕃、窦武奋义草谋,征会天下,名士有识所共闻也,而张奂见欺竖子,扬戈以断忠烈。虽恨毒在心,辞爵谢咎。《诗》云:“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段飃字纪明,武威姑臧人也。其先出郑共叔段,西域都护会宗之从曾孙也。飃少便习弓马,尚游侠,轻财贿,长乃折节好古学。初举孝廉,为宪陵园丞、阳陵令,所在有能政。
迁辽东属国都尉。时鲜卑犯塞,飃即率所领驰赴之。既而恐贼惊去,乃使驿骑诈赍玺书诏飃,飃于道伪退,潜于还路设伏。虏以为信然,乃入追飃。飃因大纵兵,悉斩获之。坐诈玺书伏重刑,以有功论司寇。刑竟,征拜议郎。
时,太山、琅邪贼东郭窦、公孙举等聚众三万人,破坏郡县,遣兵讨之,连年不克。永寿二年,桓帝诏公卿选将有文武者,司徒尹颂荐飃,乃拜为中郎将。击窦、举等,大破斩之,获首万余级,余党降散。封飃为列侯,赐钱五十万,除一子为郎中。
延熹二年,迁护羌校尉。会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金城塞,飃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击破之。追讨南度河,使军吏田晏、夏育募先登,悬索相引,复战于罗亭,大破之,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口万余人,虏皆奔走。
明年春,余羌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攻没钜鹿坞,杀属国吏民,又招同种千余落,并兵晨奔飃军。飃下马大战,至日中,刀折矢尽,虏亦引退。飃追之,且斗且行,昼夜相攻,割肉食雪,四十余日,遂至河首积石山,出塞二千余里,斩烧何大帅,首虏五千余人。又分兵击石城羌,斩首溺死者千六百人。烧当种九十余口诣飃降。又杂种羌屯聚白石,飃复进击,首虏三千余人。冬,勒姐、零吾种围允街,杀略吏民,飃排营救之,斩获数百人。
四年冬,上郡沈氐、陇西牢姐、乌吾诸种羌共寇并、凉二州,飃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飃军,使不得进。义从役久,亦恋旧,皆悉反叛。郭闳归罪于飃,飃坐征下狱,输作左校。羌遂陆梁,覆没营坞,转相招结,唐突诸郡,于是吏人守阙讼飃以千数。朝廷知飃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飃但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为长者。起于徒中,复拜议郎,迁并州刺史。
时,滇那等诸种羌五六千人寇武威、张掖、酒泉,烧人庐舍。六年,寇势转盛,凉州几亡。冬,复以飃为护羌校尉,乘驿之职。明年春,羌封僯、良多、滇那等酋豪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诣飃降。当煎、勒姐种犹自屯结。冬,飃将万余人击破之,斩其酋豪,首虏四千余人。
八年春,飃复击勒姐种,斩首四百余级,降者二千余人。夏,进军击当煎种于湟中,飃兵败,被围三日,用隐士樊志张策,潜师夜出,鸣鼓还战,大破之,首虏数千人。飃遂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饥困败散,北略武威间。
飃凡破西羌,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马牛羊八百万头,降者万余落。封飃都乡侯,邑五百户。
永康元年,当煎诸种复反,合四千余人,欲攻武威,飃复追击于鸾鸟,大破之,杀其渠帅,斩首三千余级,西羌于此弭定。
而东羌先零等,自覆没征西将军马贤后,朝廷不能讨,遂数寇扰三辅。其后度辽将军皇甫规、中郎将张奂招之连年,既降又叛。桓帝诏问飃曰:“先零东羌造恶反逆,而皇甫规、张奂各拥强众,不时辑定。欲飃移兵